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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昭顾池宴》 小说介绍

“顾池宴。”林栖头一回郑重地唤他的名字,顾池宴抬眼看过去,林栖却看着漆黑的院落:“夜色纵然再漆黑,天总是要亮的。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所有的黑暗都将无处遁形。”林栖转头看向顾池宴,眼中带了浅笑:“你也在等天亮吧。”...

《沈宁昭顾池宴》 第59章 免费试读

顾池宴的到来让局势发生转变,这些杀手损失惨重,不多会儿,府外传来巡防兵的声音,眼见此次刺杀不成,审时度势,便越上房顶逃走了。

乐吟不辱使命,关键时刻带了巡防兵而来。

“大夫,快去请大夫。”林栖从管家的手里挣脱出来,大喊道。

沈宁昭有些体力不支,顾池宴抬手去扶她,却摸了一手的血,眉头一皱,目光更冷了。

乐吟看到沈宁昭受了伤,虽心急,却还是道:“宫里有御医,先回宫去。”

沈宁昭自是知道乐吟的用意,拔剑是要脱衣服的,撑住虚弱的身子道:“回宫。”

沈宁昭刚要抬脚,便被顾池宴拉住了手腕,微微用了力,道:“陛下流了这样多的血,怕是撑不到回宫了。”

“顾…”沈宁昭话没说完,便被顾池宴拦腰抱起,动作牵扯伤口,叫沈宁昭疼得嘤咛出声,瞬时没了力气,动也不敢动。

“剪刀,纱布,止血药,送到房里来。”顾池宴交代了一句,便将人抱进了就近的厢房里,放在罗汉榻上。

不一会儿,乐吟送来,剪刀,纱布,和止血药,放在一边,看着沈宁昭,欲言又止。

“乐吟,你去门口守着。”沈宁昭看了一眼顾池宴,道。

“是。”

沈宁昭跪坐在罗汉榻上,额上一层汗水,失多了血,唇色发白,灯下瞧着,羸弱又可怜。她与顾池宴面对着面。顾池宴并不去看她,只盯着她背上的箭矢。眼里的寒光,似乎比箭矢还要锐利。

“顾爱卿今夜来得及时。”两人靠得近,沈宁昭撑住身子,微微抬眼看他。

“比不上陛下英勇神武。”顾池宴手指轻轻碰了碰箭矢。

“顾爱卿可有受伤?”沈宁昭柔声关怀道。

“陛下还是先担心自己吧。”顾池宴抬手断了箭尾,丢在一旁的小几上。

沈宁昭瑟缩,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肩上的痛楚,目光三分哀怨:“顾爱卿今日似乎对朕颇有怨气。”

“微臣对失约之人,向来不耻。”顾池宴终于垂眸看了一眼沈宁昭。今日这话说得着实不算客气,可顾池宴心里似窝了一团无名火,无处发泄,唇抿成一条线,暗暗咬了咬牙根。

顾池宴抬手脱沈宁昭的外衣,手在胸口处顿了顿,沈宁昭看着他的动作,并不阻止,抬眼瞧着他,似笑非笑。

顾池宴手往上抬了抬,从脖颈处剥开了外衫。沈宁昭并不反抗,甚至随着顾池宴的动作顺从地往前靠了靠,两人的身子贴着,沈宁昭的呼吸喷洒在顾池宴的肩膀那里,又热又痒,顾池宴后背僵了僵,手上不自觉地用力。

沈宁昭抬手褪去袖子的那一瞬间,未受伤的那只手抽出头上的墨玉簪子,顶在了顾池宴颈侧皮肤上,不紧不慢地道:“顾池宴,你好大的胆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只是叫顾池宴手上的动作慢了一瞬,他从善如流地退去了沈宁昭的外衫,才去看她。墨玉簪子贴在皮肤上,有些凉,若是插入脖颈上的动脉…

顾池宴双眸幽深,面上半分波澜也无,似乎并没有把这点威胁放在眼里。只是看到沈宁昭苍白的脸时,微微皱了皱眉。

“你说这箭伤会留疤吗?”沈宁昭执着墨玉簪子在顾池宴的脖子上轻轻地划,说着毫无相关的话。

“微臣以为,陛下该担心,会不会死。”两人的目光相撞,谁也没有退让。沈宁昭倚着顾池宴的肩膀,顾池宴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力地震动胸膛,通过那层薄薄的衣衫,传到沈宁昭的手臂上。

“你会让我死吗?”沈宁昭手上微微用力,问道。

顾池宴瞧了她片刻,并未回答,抬手又褪去她的内衫,当光洁的肩膀和胸口处的裹胸布露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怔。

“不会。”顾池宴突然开了口,低哑的嗓音落在沈宁昭的耳侧。沈宁昭此时已有些撑不住,握住簪子的手微微地抖,她不知道顾池宴说的不会,是不会留疤,还是不会让她死。

沈宁昭还未来得及细想,顾池宴抬手将人按在怀里,出其不意握住箭矢,将箭拔了出来。一阵剧痛袭来,沈宁昭呜咽出声,却无从挣脱,止血药粉洒在伤口上的时候,沈宁昭忍不住咬在了顾池宴的肩膀上。

顾池宴闷哼一声,上药的手偏了偏,药粉落在了罗汉榻上。

顾池宴皱眉,拿起纱布按在伤口处,血透了纱布,沾在手上,顾池宴又盖了一层,血又染上来,顾池宴呼吸有些乱,只是用手用力压住,想把血快速止住。

沈宁昭趴在他的肩膀上,痛得眼眶里都蓄了泪,一丝力气也没了,难得的温顺。

“顾池宴…”沈宁昭无力地唤他,虚弱的气音听着有些委屈,手上的墨玉簪子早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别说话。”顾池宴的声音不由自主也软了几分,揽住沈宁昭肩膀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有我在,不会有事。”

沈宁昭趴在顾池宴的肩头,听着他扑通扑通地心跳,意识渐渐模糊,可在她昏过去的那一刻,心里却明朗起来。因着这场变故,她似乎找到了留下顾池宴的理由,因为她看到了比诚意更重要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血终于止住了。怀里的人早已昏了过去,顾池宴轻轻地将纱布缠绕固定好,将人慢慢放在罗汉榻上。

顾池宴以前觉得沈宁昭那双眼太招人,如今闭上了眼,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倒是乖顺得叫人心疼。

顾池宴坐在榻上,盯着沈宁昭的脸看了片刻,目光不经意地往下,被她胸前的一片雪白晃了眼,顾池宴喉头滚动,呼吸微重,偏头错开眼去。想了想,又褪去自己的外衫,给沈宁昭盖上。

顾池宴起身瞥见脚边的墨玉簪子,弯腰捡起来,看了沈宁昭一眼,把簪子收在手里,开门出去了。

“顾大人。”乐吟连忙行礼,又忍不住偷偷往房里看。

“没事了,血已经止住了,等陛下醒了ʝʂɠ,叫御医来诊个脉,便送陛下回宫去吧。”顾池宴看着满院的凌乱,面沉如水。

“多谢顾大人。”乐吟说完,连忙钻进屋内,看着呼吸平稳的沈宁昭才稍稍安了心,又看见沈宁昭身上盖的衣衫,又有些不知所措。

“公子。”松陌上前禀道:“全部检查过了,这帮人狡诈,没留一个活口。”

“太傅呢?”顾池宴问道。

“在前厅,腿伤了,大夫正瞧着呢。”

“去看看。”顾池宴抬脚往前厅去了。

林栖伤了腿,幸而没伤到骨头,大夫检查过后,开了药方,便去煎药去了。

“太傅。”顾池宴行礼道。

“陛下如何了?”林栖心中焦急。

“陛下无事,太傅且安心。”

“那便好,那便好。”林栖终于舒了一口气,紧张又疲惫的身体软了下来,靠在太师椅里。目光穿过门厅落在杂乱的院子里,扶手上的手微微地抖,不知是心有余悸还是怒不可遏。

“太傅不必忧心,今夜起,巡防兵会驻守太傅府,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顾池宴安慰道。

林栖摇了摇头,他头发早已缕缕花白,年近古稀的人,孑然一身,如今满院伺候的人也落得个身首异处,大邺昔日指点江山的第一军师终是老了,壮志未酬,英雄垂垂老矣。

“我站在这个位置,活到如今的岁数已是赚了,只是连累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心中不忍。若是今夜陛下在我府上出了意外,老夫便百死莫赎了。”

“今夜之事,刑部必会追查到底,给太傅给陛下一个交代。”顾池宴道。

林栖点点头又摇摇头:“邑都需要的真相太多了,又岂止一个太傅府。”

“顾池宴。”林栖头一回郑重地唤他的名字,顾池宴抬眼看过去,林栖却看着漆黑的院落:“夜色纵然再漆黑,天总是要亮的。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所有的黑暗都将无处遁形。”林栖转头看向顾池宴,眼中带了浅笑:“你也在等天亮吧。”

顾池宴没有说话。

“我等了一辈子了。”林栖露眼中的笑容慢慢变得苦涩:“我自乱世战场中成名,历三代帝王,两次致仕,两次复起。踽踽独行至今,历经无数艰辛与挣扎,从不曾后悔。只为胸中的抱负。

昔年战场上马革裹尸血流成河我都虽憾却无畏,可今夜,林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在我眼前丧生,我竟怕了。我老了,真的是老了…”

“太傅不是贪生,只是怕护不住在意之人。太傅多年悉心教导陛下,陛下运筹帷幄又手段雷霆,人的寿命有限,谁也无法同岁月抗衡,可太傅的胸中的抱负必会传承下去,盛世终至,太傅切莫灰心才是。”顾池宴道。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林栖看向顾池宴:“昔年我在宣府教过你三年,你该叫我声先生才是。”

“先生谆谆教导,学生没齿难忘。”

“我林栖一生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今日便做一回小人,邀功胁报。我教你三年,我要用这师恩,要你答应我,以后若是陛下身处险境,我要你救他性命三回。今日算是第一回。”林栖道。

“学生身为臣子,护驾乃是本分。先生不必交代,学生也会尽忠职守。”

“不,顾池宴,我要你护的不是天子,我要你护的是他沈宁昭这个人。无论他以后遇到何种险境,若有性命之忧,你必要拼上全力,再护他两回,算是还我师恩。”林栖说得郑重,话里的深意,叫顾池宴心头一跳。

“你可答应?”林栖看着他再问。

顾池宴双眸深沉,与林栖对视,似乎想要看穿这背后的弦外之音。林栖不动如钟,像一座沉稳的大山,接受一切审视,未露出半分破绽。顾池宴最终还是点了头:“学生答应。”

“好、好、好。”林栖连说三声好字,又将自己陷入太师椅中,像是了却了心愿,心中的重担终于放了下来,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

顾池宴看着林栖,明明还是那个人,却在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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