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未未裴靖炀小说男女主角(裴靖炀顾未未)之间又是怎样的爱恨,谱写怎样的悲歌,又将是怎样的故事,如何挽留,一切皆宜物是人非,又将是怎样虐曲,全新的章节感人的故事。全文章节描写细腻,作者顾未未文笔功底深厚,带来了精彩的言情文。
刚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可那边传来的声音却不是顾未未,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周老师,乐肖睡着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这声音实在耳熟的很,裴靖炀皱起眉想了片刻,不确定地问出口:“谢隐?”...
“我要结婚了。”
画面中的顾未未嘴角扬着淡淡的笑,眼底满是柔情。
而看着她的裴靖炀却是瞳孔骤缩,呼吸一滞。
他的心里浮上一抹很奇怪的感觉,他说不明白那是什么,只觉得堵得慌,像有一块大石头。
裴靖炀现在很想给顾未未打一个电话,但是耳边已经传来登机的广播,而她还在发布会的现场。
掩去心底的疑问,裴靖炀将手机关机,心事重重地起身走去检票。
北京飞往巴黎整整十个小时,裴靖炀的心却仿佛留在了北京。
他看着高空中的云,怎么都没想明白,顾未未怎么就要结婚了?和谁?那人靠谱吗?
终于落地,裴靖炀走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电话。
刚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
可那边传来的声音却不是顾未未,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周老师,乐肖睡着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这声音实在耳熟的很,裴靖炀皱起眉想了片刻,不确定地问出口:“谢隐?”
谢隐应了声:“是我,没想到周老师还记得我。”
裴靖炀的眉心一瞬更紧,语气凌厉:“你为什么和乐肖在一起?!”
谢隐极轻地笑了笑:“我是乐肖的未婚夫,当然和她在一起。倒是周老师这么晚到底找乐肖有什么事?”
闻言,裴靖炀狠狠怔愣住。
顾未未的未婚夫是谢隐?!
半晌,见裴靖炀迟迟不说话,谢隐说:“既然周老师没什么事,那我就先挂了,我不想打扰乐肖睡觉。”
话落,电话便被挂断。
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烦躁之气,裴靖炀想不通为什么顾未未会突然要和谢隐订婚,他们才多久没联系?两个月?
倏地,他想起顾未未杀青那日,他将她送回家,她问他:“如果我结婚,你会不会难过?”
是不是那个时候,顾未未就已经决定要结婚了?
裴靖炀随即给家里的管家打去电话:“吴叔,隔壁林家的小女儿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
吴叔顿了顿:“不是突然啊,林家一直想与谢家联姻,本来林小姐一直不答应,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估计是想通了吧。”
一直想联姻?
裴靖炀在原地怔愣了很久,助理在一旁见时间实在来不及,才匆匆跑上前劝道:“周哥,巴黎时尚展览会就要开始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裴靖炀收回思绪,眉眼晦暗地应了声:“知道了。”
巴黎时尚展览会结束已经是凌晨,裴靖炀看了眼时间,心里却在想:现在顾未未还和谢隐在一起吗?
他们两个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心中越发的烦乱,裴靖炀喊了声助理:“给我订最快回帝都的机票。”
助理方岩愣了愣:“周哥,您到现在都还没休息过,身体吃不消的。”
裴靖炀捏了捏发痛的太阳穴,眉心皱成一团:“去订,我没事。”
方岩不好再劝说什么,只好乖乖去订了机票。
飞机落地帝都是第二天的上午,裴靖炀下了飞机,却意外看见姜凝站在机场出口。
他走近,拧起眉:“你怎么在这?”
姜凝笑了笑:“听助理说师兄回来,我当然要来接你。小迪很想你,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小迪是姜凝的儿子,今年才三岁,正是最可爱的时候。
不料,裴靖炀却拒绝了:“不了,今天我有事,你也赶紧回去吧。”
说完他抬步便要走。
姜凝脸上的笑僵了僵,上前一把拉住裴靖炀的手臂:“师兄,你要去哪?”
裴靖炀抽出自己的手臂:“跟你没关系,以后不要擅自做这种事,我不需要你接。方岩,送姜凝回去。”
方岩拦下还要再上前的姜凝:“姜小姐,周哥真的有事,您还是先走吧。”
姜凝看着裴靖炀决绝离去的背影,理整家獨費付βγ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
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正在脱离她的掌控。
顾未未扯了扯嘴角:“小叔和姜凝什么关系,小叔比我更清楚,以后我和小叔都会有自己的家庭,还是少来往吧。王叔,送客。”说完,她便转身走上二楼,只留给裴靖炀一个背影。管家王叔走到裴靖炀身边:“三爷,小姐想来是心情不太好,您别跟她计较。”...
离开机场,裴靖炀直奔老宅去。
没回自己家,裴靖炀却是先敲响了林家的门。
大门打开,是林家的管家。
“周家三爷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
裴靖炀默了默:“乐肖在吗?”
管家点头:“小姐在家,我去帮您通报一声。”
走进客厅,裴靖炀看着屋子里的装饰,竟有一种ⓨⓑγβ很久都没有来过的感觉。
的确也是很久了,大概快半年。
正恍神的时候,楼上传来脚步声。
裴靖炀抬眸去看,只见顾未未一身浅色长裙走下来。
她看向他的眉眼淡淡,声音也没有一丝起伏:“小叔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靖炀刚想问关于她结婚的事,可话到了嘴边,他却突然一顿。
他是以什么身份什么心情来询问这件事呢?
她的婚姻自有她家人做主,但是……
裴靖炀抿了抿唇:“听说你要和谢隐结婚?”
闻言,顾未未怔了一瞬,随即点头:“是,昨晚谢隐不是都告诉小叔了吗?我以为他说的很清楚。”
话音刚落,裴靖炀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顾未未走到他面前,仰着头直视他的双眼,“小叔不是说,如果我结婚,你就恭喜我,为我开心吗?”
裴靖炀倏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是你自己说你只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你不喜欢谢隐。乐肖,如果单纯只是为了联姻,你大可不必这样……”
话没说完,被顾未未打断:“小叔误会了!”
裴靖炀怔住。
顾未未用力挣脱他的束缚,向后退了一步:“我之前是不喜欢谢隐,但是谢隐对我很好,我已经对他动心了。我选择和他结婚不完全是因为两家联姻,小叔不必替我担心了。”
“如果小叔没有别的事,就离开吧。被狗仔拍到你来我家,你的粉丝,还有姜凝都会误会,我不想公开解释。”
裴靖炀眉心深深皱在一起:“什么意思?和姜凝又有什么关系?”
顾未未扯了扯嘴角:“小叔和姜凝什么关系,小叔比我更清楚,以后我和小叔都会有自己的家庭,还是少来往吧。王叔,送客。”
说完,她便转身走上二楼,只留给裴靖炀一个背影。
管家王叔走到裴靖炀身边:“三爷,小姐想来是心情不太好,您别跟她计较。”
裴靖炀从鼻腔里舒出一口气:“不会。”
他是她小叔,所以关心她是应该的,询问也是因为这样。
他们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会让别人误会的。
裴靖炀正要离开林家,院外大门却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正是谢隐。
两人看见对方,同时脚步一顿。
四目相对,空气中暗潮汹涌。
到底还是裴靖炀气势更强,谢隐率先败下阵。
他嘴角微上扬:“周老师昨天还在巴黎,今天就回来了,是什么让您心急如焚?”
裴靖炀脸色不变:“乐肖是我看着长大的,知道她要结婚,我自然得问清楚,不想让她受了委屈,也得看看这个未婚夫是不是真的配的上她。”
谢隐笑了声:“周老师说笑,我怎么会让乐肖受委屈。这些年真让她受委屈的人,周老师不会不知道是谁。”
裴靖炀闻言眸色一沉,手缓缓攥紧。
谢隐还是那副疏离礼貌的笑颜:“周老师说着不想让乐肖受委屈,但是这些年乐肖似乎过得也不是很开心,是什么原因?”
“我和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裴靖炀语气凌厉。
谢隐点头:“以前的事我的确是管不了,但从今往后,乐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对不会再让她感觉到一丝痛苦。”
他声音低沉冷冽:“你不是希望可以和我合作?”谢隐愣住,脸上划过一抹错愕:“周老师……这是什么意思?”裴靖炀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他:“也不用等有机会,我的下一部作品,可以让你来演男一号。”闻言,谢隐浑身一震,大脑瞬间空白。...
谢隐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意有所指。
裴靖炀听的不舒服,可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以辩驳的理由。
两人僵持片刻,谢隐没了耐心跟他继续周旋,便说:“我还要去找乐肖,就不陪周老师闲聊了,有机会希望我们可以合作。”
最后一句话是客套,谢隐比谁都明白像他这种刚出道没多久的演员,裴靖炀看不上。
正要与裴靖炀擦肩而过,谢隐却被他叫住:“等等。”
脚步停住,谢隐转过头去看他:“周老师还有什么事?”
只见裴靖炀眸底一闪而过什么。
他声音低沉冷冽:“你不是希望可以和我合作?”
谢隐愣住,脸上划过一抹错愕:“周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裴靖炀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他:“也不用等有机会,我的下一部作品,可以让你来演男一号。”
闻言,谢隐浑身一震,大脑瞬间空白。
缓了好久,他才怔怔开口:“为什么?”
裴靖炀敛了神色:“为什么?如果你没有能力,我不会要你。而且,既然你要和乐肖结婚,以后也要叫我一声小叔,我帮帮你不是应该的?”
谢隐看着他,心底却没有底。
他总感觉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可是他现在就像是站在沙漠里的人,面前有一杯水,他明知那可能是海市蜃楼,或者是陷阱,但他还是想要赌一把,去喝那杯水。
犹豫半晌,谢隐缓缓开口:“我考虑……”
未说完的话被裴靖炀打断:“谢家名门望族,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家产也够你活到八十岁,但你偏偏进入娱乐圈,难道不是为了完成演艺的梦想?”
裴靖炀不愧是在娱乐圈打拼了这么多年的人,看人看得极准,每一个字都戳中了谢隐的心。
的确,身为帝都谢家唯一的儿子,谢家将来所有的财产都会归于他,他大可不必再娱乐圈这种地方打拼。
若不是因为他心中演员的梦想,他不会进入娱乐圈。
目前以他的咖位,能拿到好的资源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他不是不能自己花钱去抢夺,只是他不想。
如果真的能出演裴靖炀的电影,那么他跟平步青云没有什么区别了。
见谢隐久久不说话,裴靖炀没了耐心:“既然你不想……”
“我愿意!”谢隐没再犹豫,直接开口答应。
就算这杯水是海市蜃楼,他也不会放手。
顾未未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裴靖炀和谢隐相对而站地谈话。
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心底不明白,他们俩能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裴靖炀终于离开林家,然而谢隐也跟着一起离开,没有进门。
顾未未凝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久久才收回视线。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那一枚硕大的钻戒象征着谢隐的诚心。
她的确是已经打算来慢慢接受谢隐了,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爱上谢隐。
爱情不分先来后到,但毕竟顾未未和裴靖炀相识了那么多年。
时间的问题,是最难解决的问题。
回到房间,顾未未躺在床上,眼前浮现出刚才裴靖炀的一言一行。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问自己结婚的事,但是他看起来依旧是在以小叔的身份来询问。
果然,裴靖炀对她到底是没有感情的。
再次确认已经明了的事情,顾未未的心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大概更多的还是遗憾和不甘心。
自己的青春和这么多年的爱意全部都付诸东海,谁会甘心接受呢?
但终究还是要接受的。
她会和谢隐结婚,以后的日子将再也没有裴靖炀。
本该如此,本就该是这样的。
顾未未轻轻合上眼,逼迫着自己不再去想。
只是顾未未不明白,裴靖炀明明不喜欢谢隐,为什么突然就要帮他?和他相识这么多年,顾未未却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了解裴靖炀了。刚挂断谢隐的电话,裴靖炀竟紧跟着来电。顾未未接起,眉心微微蹙起:“小叔,有什么事吗?”...
晚上,顾未未接到了谢隐的电话。
“乐肖,今天我在你家遇见了周老师。”
顾未未应了声:“我知道。你们说了什么?我看见你和他一起走了。”
那边的谢隐顿了顿,没有隐瞒:“他邀请我出演他下一部作品的男一号,乐肖,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不想靠家里,所以……”
“我明白。”顾未未笑了笑,声音温柔,“小叔很优秀,你跟着他一定会得到很好的成绩。就是现在我已经退圈,不能帮你什么,有小叔帮你也很好。”
谢隐像是松了口气:“周老师肯帮我,也是因为你。但是我就是怕你误会我在利用你,想着一定要和你说清楚。”
顾未未唇边笑意加深:“说什么利用不利用,要是你这样说,那岂不是我在娱乐圈的这些年都在利用裴靖炀?别想太多,我不会误会,你专心演戏我很开心。”
谢隐声音中终于含了些笑意:“谢谢你,乐肖,谢谢你理解我。”
顾未未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娱乐圈不好混,一步走错,可能就会被雪藏一生。
运气不好一直接不到好戏,也可能是白白度过一生。
只是顾未未不明白,裴靖炀明明不喜欢谢隐,为什么突然就要帮他?
和他相识这么多年,顾未未却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了解裴靖炀了。
刚挂断谢隐的电话,裴靖炀竟紧跟着来电。
顾未未接起,眉心微微蹙起:“小叔,有什么事吗?”
裴靖炀听出她稍稍不悦的语气,心里一沉,但声音一如往常:“下楼,我在外面等你。”
“现在?”顾未未一怔,“这么晚,小叔要带我去哪儿?”
她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戒备,裴靖炀莫名就觉得心冷。
想起从前顾未未贪玩的时候,总是偷偷摸摸喊他带她出去,她那时候说他是她最信任的人。
如今不过才过了几年,两人之间竟变成这样。
他敛下眼睫:“别误会,今晚周家家宴,老头子说很想你,想见见你,我才来接你。”
裴靖炀嘴里的老头子是现在周家的家主,顾未未要叫一声周爷爷。
“原来是这样,那小叔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下去。”顾未未心中疑虑被打消。
“好。”
通话结束,裴靖炀走下车,靠在路灯下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在暗黄的灯光下,遮住了他的视线。
老头子说想见顾未未是真的,但大可以找人询问一声,然后派司机来接。
可鬼使神差的裴靖炀就站起身,自告奋勇地说去接她。
一支烟燃到了尽头也没能纾解裴靖炀心中郁结半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顾未未要结婚之后,他心里总是堵着的。
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始终环绕着他。
但是他不敢往那个方面去想,他觉得不可能,并且坚信。
半晌,顾未未从林家大门走出。
两人相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去往餐厅的路上,也是始终无言。
周家老爷子见到顾未未开心地不得了,这些年顾未未和裴靖炀都很忙,,终于等到两人都空闲,老人家自然开心。
裴靖炀坐在两人对面,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嘴角勾出点笑容来。
不知怎么就说到了顾未未将要结婚的事。
“一晃眼乐肖这丫头也长大了,竟然都要结婚了。”周家老爷子转而看向裴靖炀,“倒是你这个小叔,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这白头发都是被他气出来的。”
裴靖炀不背这个锅:“您别用这套来逼婚,您这白头发是自然白。”
老爷子顿时就拍了下桌子:“你还气我?!”
裴靖炀立刻就笑着求饶:“得,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
这时,顾未未却挽住老爷子的胳膊,笑着说:“周爷爷,您也别太操心,据我所知,小叔现在有心仪的对象。”
老爷子挑起眉:“是吗?是哪家的姑娘啊。”
眼看着顾未未粉唇轻启,真要说出个什么名字,裴靖炀开口拦住她的话头:“乐肖,别乱说。”
顾未未却毫无惧色地看向他:“小叔,我还没说,你就说我乱说,难道你知道我想说的人是谁?”
裴靖炀敛了神色:“我不知道,但是我没有心仪的对象,你说出谁都是在乱说。”
不等回答,他拖开椅子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裴靖炀就转身离开。
裴靖炀已经打开车门,却听她说:“不用了周爷爷,我未婚夫要来接我。”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谢隐的声音:“乐肖!”谢隐走过来,对周老爷子微微颔首:“周爷爷好,我是乐肖的未婚夫谢隐,我来接她回家。”...
裴靖炀在家宴上喝了些酒,不多。
他的酒量,这些酒本不会上头,可莫名地就是有些头晕。
在卫生间里用冷水洗了把脸,赶走不少醉意,但心里还是有些堵。
几个月前,顾未未还站在摩天轮前跟他表白,一转眼竟然就要和别人结婚了。
走出卫生间,竟看到顾未未就站在一边,指间还夹着一点猩红。
裴靖炀当即就沉了脸,上前一把拿下那烟,语气凌厉:“谁教会你抽烟的?”
顾未未也没再抢,眼看着他把烟蒂按灭丢进垃圾桶,才出声回答:“没有人教,自己学的。”
裴靖炀的心头蓦地浮出一抹烦躁,他移开视线,用一贯阴郁的语调说:“以后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本以为她会说些别的。
不料,顾未未却是轻笑了一声,真像当初那小姑娘般回:“小叔说的对,我都听小叔的。”
哪怕她随便回一句什么敷衍的话,裴靖炀都不会觉得奇怪。
可偏偏她这样听话地应声,就让他觉得,她的确是在认认真真地敷衍他的告诫。
就像小时候家长叮嘱孩子们不要吃街边的小吃,孩子们答应地极其严肃,但一转头还是会奔向小吃摊。
顾未未现在就和那些小孩一样,把他当作真的长辈,认真而严肃地敷衍。
仿佛是在告诉他,她现在对他已经别无其他感情。
他们之间,就是纯粹的,一声小叔的关系。
这个清晰的认知让裴靖炀的心没来由的一慌。
按理说她该高兴地,毕竟他终于打消了顾未未对自己的心思。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裴靖炀压下心底的异样,移开视线,换了个话题:“以后打算干什么?”
顾未未却是不答反问:“我想做什么,小叔就还会像从前那样帮助我吗?或者,像帮助谢隐那样?”
提及谢隐,裴靖炀的眸色黯了黯:“我会帮谢隐,也是因为你。”
顾未未笑起来,眼底却晦暗:“那我还真是得感谢小叔,从前帮我,现在帮我的未婚夫,要是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小叔是慈善家。”
裴靖炀没说话。
沉默片刻,顾未未也没有继续琢磨他的心思,抬步转身:“小叔,回去吧。”
看着她踩着高跟鞋离开的背影,裴靖炀却不自觉地攥紧了手。
明明已经听了近二十年的小叔,偏偏刚才那一声,狠狠刺痛他。
顾未未好像真的长大了,不再需要他的庇护。
但这并不是裴靖炀想要的。
他曾经是真的很想保护好顾未未,至少要在那个混乱复杂的娱乐圈为她辟出一片可以保留她天真烂漫笑容的净地。
但最后,伤害她最深的人,也是他。
家宴结束,一群人走出餐厅。
周老爷子对顾未未说:“乐肖,你和星月坐一个车吧。”
裴靖炀已经打开车门,却听她说:“不用了周爷爷,我未婚夫要来接我。”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谢隐的声音:“乐肖!”
谢隐走过来,对周老爷子微微颔首:“周爷爷好,我是乐肖的未婚夫谢隐,我来接她回家。”
周老爷子笑着点头:“行啊,这么把乐肖放在心上,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乐肖。”
谢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是,我是真的喜欢她。”
说着,他看了眼顾未未,嘴角露出笑容。
裴靖炀却只觉得那笑容刺眼。
顾未未和众人告别,坐上了谢隐的车。
而直到车子绝尘而去,她都没再看裴靖炀一眼。
独剩下站在原地的裴靖炀缓缓地放下了刚要抬起的手,嗓间中的那句“再见”也随着滚滚尘灰沉寂下去。
这丫头……真是恨透了他吧。
裴靖炀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缓缓抬眸看向漆黑的夜空。
城市里的天太黑了,黑得连一颗星星都看不见。
裴靖炀几乎是从沙发上滚下来的,他踉踉跄跄地站起,直奔向卫生间,扶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他有严重的胃病,和喝酒没关系,是从前拍戏时饮食不规律留下的毛病。裴靖炀经常忘记吃饭,被顾未未知道,她便日日都要给他送饭,盯着他吃饭才肯放他离开。...
裴靖炀在娱乐圈的前几年算是如履薄冰,行事小心,不敢有一点污点,基本是滴酒不沾。
后来打拼出来点地位,对酒精这东西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
可今天,他喝了不少,尤其是从卫生间回来之后。
而裴靖炀宿醉之后一定会头痛。
醒来时是凌晨三点,再准确一些,是凌晨三点二十七。
胃里传来一阵阵难忍的剧痛,翻腾倒海的,里面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大战。
裴靖炀几乎是从沙发上滚下来的,他踉踉跄跄地站起,直奔向卫生间,扶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他有严重的胃病,和喝酒没关系,是从前拍戏时饮食不规律留下的毛病。
裴靖炀经常忘记吃饭,被顾未未知道,她便日日都要给他送饭,盯着他吃饭才肯放他离开。
三年前那场庆功会他喝了酒,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头疼欲裂。
第二天早上,顾未未帮他买了胃药,煮好了醒酒汤。
和他记忆中的解酒汤不一样,她熬的汤有股清甜的味道。
偷摸去看她熬汤的砂锅,才知道里面多放了几片苹果。
若是平常,裴靖炀只当她是单纯地关心自己。
可偏偏前一晚顾未未偷亲了他。
裴靖炀心中复杂不明,当下只有慌乱和错愕。
且不说这段感情是什么样的,光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身份,顾未未就不该对他产生这样的感情。
而他身为她的小叔,是她的长辈,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时阻止。
所以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他便选择了逃避。
吐完了,裴靖炀倚着浴缸席地而坐,双眼布满红血丝,看起来十分怖人。
坐了一会儿,他重新站起身,缓慢地挪进了卧室,从床头的柜子里翻出胃药,没力气倒水,就干咽下去。
发涩的药片刮过喉咙,像是刀片,不然怎么一阵腥甜?
裴靖炀躺在冰冷的床上,被褥上被寒风吹得冰冷蚀骨,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
他睁着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许久,他低喃道:“也好……”
顾未未和别人在一起、结婚生子,也好。
除了他,谁都能给她一段光明正大的恋爱。
没有见过深渊的人不知道生活在阳光下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所幸他知道,也就不必她去涉险。
裴靖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尾音蜿蜒,也诉不尽内心悲凉与创痛。
这些年他一直逃避的问题,其实早在他犹豫过一瞬的那一刻,就有了答案。
只是他没有直面,更不敢直面。
如今,也不用再纠结。
家宴之后,裴靖炀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顾未未。
倒是和谢隐常常见面。
合同已经签好,如今只等着敲定剧本,谢隐便可以进组。
在讨论剧本的一次,裴靖炀佯作顺口提起:“乐肖最近怎么样?”
提起顾未未,谢隐便露出笑容:“乐肖最近准备到剧院去做舞蹈演员,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最开始她的梦想就是跳舞。”
然而闻言,裴靖炀却是狠狠一愣。
顾未未最初的梦想是跳舞,他不是不知道,但是后来就变成了要做一个演员。
那时的裴靖炀还问过她,为什么突然就想做演员,她却支支吾吾地没有回答。
现在想来,顾未未会改变自己的梦想,是为了他。
静默须臾,裴靖炀掩去眼底情绪:“这样也好,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就来找我。”
没有他,顾未未也算是终于回到自己本该有的人生轨迹上了吧。
谢隐连连答应。
看着谢隐眼中的光,裴靖炀在心里想,这才是应该和顾未未在一起的人。
年龄相当,朝气蓬勃,像是初升的太阳。
而他,并没有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