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君秦戈免费(主角秦戈顾昭君):作者文笔精湛,故事情节丰富,人物性格饱满,是一部难得的好书,值得推荐。喜欢全本资源的朋友,欢迎阅读顾昭君秦戈免费全文。
如今西法盛行,无论枪炮军队,还是行政律法,都革除旧制,欣欣向荣。唯独婚姻不是。男人,谁不想妻妾成群?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一个庶女出身,怎么能去奢求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昭君干涩地点头,强撑着不让自己太难堪。
可脑中已经一片空白。
之后婆婆交代了什么,她都不过耳一般,只是呆呆地应着声。
直到王秀云低头抿一口凉茶,若无其事地轻颔首道:“你下去吧。”
她才僵着身子,行尸走肉般离去。
待人走远了,大丫鬟长舒一口气,有些担忧道:“夫人,这么做不妥吧?被少爷知道了……”
“如何?”王秀云淡淡地瞥她一眼。
大丫鬟嬉笑着续上一杯热茶递过去:“夫人明知道,少爷是把这位放在心尖上疼的。真把人惹急了,可不伤了母子情分么?”
王秀云揉揉发痛的额角,叹道:“我有什么法子?戈儿跟大帅一样,都是直肠子,
心思一点都不藏着掖着。现今瞅着秦家软处的人多了,能不避讳着点么?”
大丫鬟了然点头,越是家大业大,越是虎狼环伺。
这点道理再浅显不过。
“抬几个不相干的进门,还能有障眼的,多少遮着正主些。你想我是为了谁呢?”
大丫鬟忙安慰道:“少爷何等聪慧,定然明白夫人的苦心。”
帅府荣光在外,殊不知也多亏了府内这个当家的女人。要不是她谨慎,早就被有心人落了把柄。
先前放任下面人对少夫人不敬,恐怕也是为了这层考虑。
“哎,只是苦了少奶奶,她是个有心性的,也不知扛不扛得住……”
“扛不住也得扛着。”
王秀云打开杯盖,碧玉般的叶片浮浮沉沉,飘洒出满室茶香。
有些事,她不方便明说。
大帅年纪已经大了,宋家和淮南那两位也远不如当年。这今后能主宰天下的,只能是他们这帮小辈。
天下啊,那可是万万人的天下,幅员几百万里的天下。
要做天下主,心里便只能有军工社稷,权柄大义!
为了稳住大局,娶谁做姨太,养多少小姐,又何足轻重?
儿女私情,在这种乱世,根本就不值一文。
王秀云喝口茶,抬头望着窗外青朗的天光,轻声道:“她早晚得明白,帅府的女人,什么担子都得挑在肩上。”
顾昭君浑浑噩噩地走在廊中,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话。
秦戈要纳妾了。
如今西法盛行,无论枪炮军队,还是行政律法,都革除旧制,欣欣向荣。
唯独婚姻不是。
男人,谁不想妻妾成群?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一个庶女出身,怎么能去奢求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
更何况如今嫁的还是秦府少帅。
这个男人,伟岸英挺,杀伐果断。回国伊始,北疆一役,大败戎狄,成为多少女子梦中的良配。
能娶她,也不过是形势所逼,无奈下策而已。
成亲日久,这男人对她忽冷忽热,完全称不上体贴,别说谈什么知心话,甚至一连几天也见不了一面......
可……
顾昭君脚步猛地停滞,捂着心口缓缓蹲下。
眼眶蓦地酸涩通红。
可她就是不想将他让与旁人!
那是她的夫啊!即使听闻他与顾雪曼或有私情,她也能逼着自己强硬起来,去夺去抢,哪怕当个悍妇,也分毫不让!
那顾雪曼是个嫡出的,但同她一样是商家女子。要容貌气度,她不遑多让,要物件钱财,她也可以学着经商。
胜算难料,未见分晓,她有何惧怕?
可万想不到,顾雪曼没回来,倒来了个宋青荷。
军府的女人。
要她拿什么去争?!
“呀,顾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模糊的视线中,突然闯进了一只锦绣鸳鸯戏双莲的女鞋。
顾昭君眸光一沉,硬逼着自己将泪意忍下。
无论将来如何,她现在还是堂堂正正的少帅夫人,秦府后院的二当家,怎能任外人骑到头上!
她缓缓站起身,理理衣服,冲着来人笑道:“宋小姐见怪,少ʝʂց帅每每回府我就腰背酸疼,适才是真的忍不了,就停下歇会儿。”
眼见宋青荷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心里冷笑,又添上一句:“嗨,说这些没脸没皮的做什么,宋小姐是宋家的掌上明珠,哪能忍心让你嫁进如狼似虎的军家,受这份罪?”
是了,自己做这么多事,那女人从没出面说过一个字。那可是她丈夫,她就眼睁睁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半夜相会,竟也不气不闹?“她心里明镜儿似的,商家比不上军家,她能给少帅带来多大好处?连大帅夫人都默许的姻亲,她敢说个不字?”丫鬟苦口婆心道,“她现在敢呛声,也不过是仗着少帅宠着,等日子久了,由不得她不低头。”...
“她算个什么东西!”
后院客房,宋青荷尖叫着摔了桌上的摆件。
“啪”的脆响惊得门外的下人一阵碎语。
“小姐!可使不得!”贴身丫鬟忙劝道:“这里不是宋家,隔墙可都是眼睛!”
“我怕个什么!”宋青荷气的小脸通红,“那老女人不过一个商贾的庶女,也敢来跟我争抢?!等我进了秦家的门非得把她唔唔唔……”
丫鬟捂着她的嘴急道:“祖宗!可不敢再说这样的话!”
别说她们现在寄人篱下,凡事需得小心。退一万步,那人也是秦府明媒正娶进门的少帅夫人!
秦家人会任一个外人骑到自己头上?!
丫鬟警告道:“小姐不要忘了少爷临走前交代的,此次要跟秦家交好,而不是结恶!不能由着您的性子来!”
宋青荷也委屈,她撒开丫鬟的手哭道:“我能不懂么!我几次三番放下身段去伏低做小,那秦戈可看了我一眼?”
她这几日,夜夜痴等到月中,好不容易盼来了秦戈回府,话都没讲完一句就被挡在了屋外。换着花样做的点心,缝的荷包,那人一个正眼都没有,尽数赏给了站岗的大兵。
昨夜被扰的烦了,竟然连院门都不让她进去!
她纵有千般情思也被伤了个透心凉,那男人简直是块冰冷无情的顽石!
宋青莲不甘地指尖发颤,“你说,我哪里比不上那个老女人!”
丫鬟给她顺着气,嘴里劝道:“小姐千万不要自降身份,跟那种商家女人比。她要是真有血性,在小姐进她院子的第一天就拦着了,怎会眼睁睁看着小姐跟少帅碰这么多次面?”
宋青莲微微一顿,冷静下来。
是了,自己做这么多事,那女人从没出面说过一个字。
那可是她丈夫,她就眼睁睁看着他跟别的女人半夜相会,竟也不气不闹?
“她心里明镜儿似的,商家比不上军家,她能给少帅带来多大好处?连大帅夫人都默许的姻亲,她敢说个不字?”丫鬟苦口婆心道,“她现在敢呛声,也不过是仗着少帅宠着,等日子久了,由不得她不低头。”
宋青荷思怵半响,觉得确是这个道理。
等她进了门,那老女人自然就能认清身份,乖乖给她让出位置来。
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才能让那个石头男人青眼相待?
丫鬟见她脸上的犹疑,眼珠咕噜噜转了几圈,瞅一眼门外,趴在宋青莲耳边悄声道:“小姐还未出阁,有些事自是不知道。男人嘛,不都是些色欲熏心的?那秦家少帅现在中意她,不过是先抬了她进门,在她身上尝到女人的乐子罢了。小姐若能跟他鱼水…...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轻的细嫩?”
这三言两语,把宋青莲的心弦挑拨了彻底。
她烧红着脸娇嗔地点点丫鬟的头,“就你懂得多!”
丫鬟嘿笑两声,问道:“小姐,你说,这法子可行不可行?”
宋青荷到底是个大户人家的正经小姐,犹豫了半响也没个准心。
丫鬟见此,拉着她到内屋,在随行的包裹中翻找几下,拿出个不起眼的纸包:“不瞒小姐,这药是大少爷临走前特意交给我的,说若事有不顺,可用此法。”
“大哥?”宋青莲惊道:“他……”
“小姐莫慌,”丫鬟安抚道:“大少爷也是为了小姐,此事若是不成,回到宋府,您还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女,往后在一众姨娘面前,可就更抬不起头了!”
宋青荷似是想起什么不堪的往事,脸上一阵青白,哆嗦着手将药包握住,咬牙道:“定要成事!”
“……”秦戈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秦大帅虎着脸:“怎么了,我是你老子,问一句都不行?”秦戈抿抿唇,冷声道:“还未交代。”秦大帅搔搔脑袋道:“趁早说了,让她有个准备吧。”...
“毛子的队伍已在防线上聚集。”
关东军大营,秦戈伸指点着军事图上的关卡,“从此处破关,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秦大帅摩挲着粗野的下巴,沉吟道:“倒是个法子。对了,你那些的新兵蛋子练的如何了?”
秦戈啪地磕一个军礼,正色道:“万无一失。”
“嘿,好小子。”秦大帅呲牙一笑,“倒是比你老子强!”
秦戈自小在他那人精似的老岳父家里长大,墨水吸饱后又被送到德国军校习兵,资历和品相在同辈中确实算得上佼佼了。
“儿子愿领兵破敌!”
秦大帅欣慰地点头:“行,你这算二进宫,熟门熟路,我也就不多拦着。”
他思怵半响,还是交代道:“这次的情况不比之前,毛子显然有备而来,你凡事多长个心眼。”
“是!”秦戈铿锵应声,敬完礼就要离去,却被秦壮汉叫住。
“哎,小子,跟你媳妇说没?”
“……”秦戈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秦大帅虎着脸:“怎么了,我是你老子,问一句都不行?”
秦戈抿抿唇,冷声道:“还未交代。”
秦大帅搔搔脑袋道:“趁早说了,让她有个准备吧。”
任何时候,战争都是生命的博弈。
死伤难免,遑论输赢。
秦戈压低帽檐,抬步往马棚走去。
夜幕中的帅府总显得冷清孤寂。
秦戈轻轻推开门,桌上正趴着一个纤瘦的人影,呼吸清浅,秀眉紧蹙,睡得极不安稳。
他诧异之后狠狠皱眉,脱了手套将人小心地抱在怀里,往里间走去。
还是冷落了她。
近段时间,北疆动荡频频,他每天在营中忙得脚不沾地,不出三日便要重返战场。
秦戈将人放在床上,大手轻轻抚平她的愁眉,黑眸泛起浓浓艰涩。
国难当头,匹夫有分。他甘为华夏出生入死,却唯独放不下心头这人。
这是他苦等数年才娶进门的妻子。
战场枪炮无眼,他也不过肉体凡胎,今时今日,能多陪她一秒都是福气。
他又怎能不惜福?
一团隐形笼罩下来,顾昭君猛地惊醒,入眼便是男人坚毅的下巴,还有线条硬朗的喉结。
“少帅!”
她忙从男人怀中挣脱出来,翻身靠到了墙边。
“……”
秦戈僵着手,沉默地看她半响,迟疑道:“做噩梦?”
“没,没有……”顾昭君摇摇头,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子,酝酿了整日的话哽在喉咙里。
秦戈等了会儿,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站起身来脱了军帽,深潭似的黑眸翻滚着难言的情绪。
“月底,北境或有战事。”
顾昭君愣住。
“毛子犯边,百姓死伤无算。关东与西北军暂时达成协议,放下争端,共御外敌。”
秦戈顿了顿,逃避似地走到一旁解了武装带,将军服规整地挂上衣架。
“三日后,我将亲自率军出关。”
他侧身矗立着,语气平板,笔挺身躯却将烛光生生劈成两半。
似一把即将出鞘的钢刀。
顾昭君呆呆地看着,只觉得眼睛都被刺痛。挣扎在嘴边的话,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她原本想问。
少帅,你会娶宋青荷么?
可当真正看到男人时,她突然明白。
像秦戈这般人物,根本不会在乎所谓爱恋柔情。
走马边关,浴血疆场。
他要守的是整个天下。
顾雪曼也好,宋青荷也好。
她也好。
哪里会动摇他分毫?
胸口突然一阵闷疼。
顾昭君苦笑着摇头,原来自己也不过寻常女子,儿女情思,纷纷扰扰,差点就让她泥足失陷,毁了大道。
“……君儿?”
许久没有回声,秦戈不禁停下动作,犹疑地转身,却见妻子呆愣地看着自己,脸色异样地发白。
他俊脸一沉,忙快走几步,长腿曲在床上倾身探去,“怎么……”
“少帅。”
顾昭君避过他的手,任命地低下头,轻声道:“北征凯旋后,就抬宋家小姐进门吧。”
他心里本来就急,见到这始作俑者难免动火,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宋青荷被吼地眼眶通红,怯懦了半响,潸然欲泣道:“我知道秦哥哥心里只有顾姐姐,但青荷对哥哥一往情深,即使做不成夫妻,哥哥又何必拒我于千里?”懒得看她哭唧唧的样子,秦戈抬脚就要离开。...
胶着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秦戈才从错愕中回神。
他直愣愣看着近在咫尺的妻子,喉结滚动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要我,纳妾?”
“是。”
顾昭君抬起头,风情流转的杏眼此刻却透着清冷的光泽。
冷的秦戈心头发颤。
但他很快便镇静下来,黑眸微眯,脑海中一个身影跃然而出。
“母亲跟你说了什么?”
她这几日从未出府,下人们忌惮着也不会多话,能让她在成婚不满一月便为夫择妾的只有一人。
秦戈抿着唇,脸色暗沉,起身就要去主屋。
顾昭君忙拉住他,“不关娘的事,是我自作主张…...”
秦戈动作一顿,僵硬地回头,眼中戾气渐染:“你在想什么!”
“我……”
顾昭君张了张嘴。
他为何又动怒?
抬宋青荷过门,与宋家联姻,西北军转敌为友,这不正顺应了他的家国大义?
他以为她是为了什么才生生忍下这口气,将自己的丈夫乖乖让出去!
还是说,他还想着顾雪曼那个旧情人?!
顾昭君越想越悲愤委屈,心头烧起ʝʂց一团无名怒火。
“我以为于公于私,宋青荷都是侧房的不二人选!”
秦戈正暴躁地踱步,闻此惊怒道:“于公于私?!”
他脸上的波澜不惊早已消失了彻底,黑眸中蒸腾着浓浓的酸楚失望。
可惜顾昭君没有看懂。
她第一次不带惧色地直直正视自己的丈夫,“对,而今华夏分崩离析,海外敌寇虎视眈眈。宋家与秦家联姻,整个北方连成一片,淮南还有何惧?放眼天下还有何惧?!”
他要的,秦家要的,天下人都要的。
不过一个安字。
顾昭君颤着声,胸口撕心裂肺的疼:“宋青荷能够帮你……”
“那你呢?!”秦戈厉声打断她,疾走两步逼上来,“你心中,可有过……”
他本想不管不顾地质问她,话到嘴边喉中却一片干涩。
答案了然的分明,哪里会有女子将心爱的丈夫让予他人?
带着白手套的大掌张开又攥紧,秦戈闭闭眼,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我回营去。”
坚毅的男人仿佛一瞬间颓圮,他沉默着将衣领重新扣上,拎了外套推门而去。
夜深露重,寒风习习。
凌乱的脚步声消失殆尽。
顾昭君呆坐在床上,看着敞开的屋门,只觉得整个人都被阴寒的晚风包裹着,再难温热。
翌日。
秦戈睁着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冷冷盯着训练营,身上黑云压顶,压得新兵们苦不堪言。
一个上午地狱般的训练结束后,终于盼来了秦家的下人来军营报信。
“少爷,”管家心急火燎地跑过来,急道:“少夫人发了高烧,晨省时昏倒在地,到现在还没醒!大夫人喊您赶紧回府去!”
王秀云一家之主,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轻易让人跑到营中递话?
秦戈僵了脸色,双拳死死攥紧,愣是丝毫未动。
管家有些傻眼。
少爷不是最牵挂夫人么?如今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他咽口唾沫,惶恐着,这到底该不该继续劝?
“……备马。”
半响,秦戈终于开口,大手握住指挥刀走了两步,突然改口道:“不,备车!”
黑亮的汽车从街上疾驰而过,唰地停在了帅府门前。
秦戈疾步走进大门,还未进后院却撞见了迎面而来的宋青荷。
“秦哥哥,你回来了!”一身嫩粉衣裙的美人娇滴滴地唤一声,便亲昵地要靠过来。
秦戈眉峰一皱:“让开!”
他心里本来就急,见到这始作俑者难免动火,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宋青荷被吼地眼眶通红,怯懦了半响,潸然欲泣道:“我知道秦哥哥心里只有顾姐姐,但青荷对哥哥一往情深,即使做不成夫妻,哥哥又何必拒我于千里?”
懒得看她哭唧唧的样子,秦戈抬脚就要离开。
宋青荷情急之下,猛地扑上去抱住男人的手臂大叫道:“我只要秦哥哥陪我一次!之后我就离开秦家,再不来打扰你们!”
秦戈手刀都抬起了,闻此突然顿住。
这个祸害自己走,也省的他费心去劝阻母亲。
“做什么?”
头顶飘来冷冰冰的一句话,宋青荷惊喜地抬头,羞涩道:“只要哥哥陪我到房中,听我诉完衷肠,我明日便走!”
秦戈回头望了一眼内院,抿抿唇,推开她往客房走去。
“一刻钟。”
宋青荷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手指慢慢从袖口勾出一个不起眼的纸包,上挑的眉眼中满满的势在必得。
别说一刻钟,半刻也够了!
朦朦胧胧间,竟梦到了久远的儿时。那时,沈家如日中天,赵芳琴还没有进门,母亲稳坐正位,她更是人人宠爱的顾家大小姐。她顽皮得紧,性格又倔,经常气坏了学堂里的先生。那先生一肚子之乎者也,看着她吹胡子瞪眼,怒道:“从小不学女戒,长大必失妇德!我看哪家小子敢娶你!”...
顾昭君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耳中充斥着各种人的声音。
一会儿是丫鬟急切的呼喊,一会儿是婆婆不住的担忧,一会儿又是大夫连声的询问。叽叽喳喳,嘈嘈杂杂。
她被烦的耳鸣头痛,干脆意识一沉,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间,竟梦到了久远的儿时。
那时,沈家如日中天,赵芳琴还没有进门,母亲稳坐正位,她更是人人宠爱的顾家大小姐。
她顽皮得紧,性格又倔,经常气坏了学堂里的先生。那先生一肚子之乎者也,看着她吹胡子瞪眼,怒道:“从小不学女戒,长大必失妇德!我看哪家小子敢娶你!”
她仰着小脸回嘴:“先生又错了,小女自小就有婚约在身,可是不愁嫁的!”
童言无忌,引得周围人哈哈大笑。
但她可没说谎。
她确实有个未婚夫。
母亲一早就说过,她未出生时,就有人上门来定娃娃亲。对方长她两岁,还参加过她的百日宴。
顾昭君盼啊盼,终于在第二年生辰那天,盼来了她的小未婚夫。
当时,她被人牵着来到偏院,刚打开门就见到杏花树下,一个漂亮极的姨姨牵着个小男孩站在那儿。
那男孩儿跟别人都不一样,小小年纪就穿着墨绿的军装,抿着小嘴一脸板正,直戳戳地站在那儿,像块小木头。
顾昭君心里怯怯地,不敢上前喊人,谁知那男孩一见她就红了脸,三两步跑过来,抬起小肉手冲着她一敬礼,结巴道:“君儿好,我,我是秦戈,来接你回去当媳妇!”
顾昭君呆了。
漂亮姨姨脸色猛地一变,立马将男孩扯到一边训诫。
“又是你爹教的你?!”
“说了多少遍,他的话不许学!”
男孩憋着任打任骂,一声不吭。等他娘消气,又跑过来,扯住顾昭君的小手,认真道:“娘说要长大才行,你等我!”
顾昭君看着他脸上还带着青,却一点也不喊疼,不由得甜甜一笑,点头道:“好!”
“少夫人!”
顾昭君猛地惊坐而起,身上冷汗淋淋,头痛得要炸掉。
她晃晃脑袋,视线渐渐落到床边的妇人身上。
“……婆婆?”
王秀云紧张地看着她:“君儿,怎样了?”
“……”
顾昭君呆呆地盯着她,脸上一片木然,内心却惊涛骇浪。
绝对没错,婆婆就是那个漂亮姨姨!
那个男孩是……秦戈?!
她急急喘着气,仍抑制不住心头的震颤。
他记得!
他真的如约娶了她!
可,可她昨日……
“不,我要去找他……”顾昭君嘴里喃喃着,慌乱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这是怎么了!”王秀云忙拦住她,被吓得不轻。
这看着神经兮兮的,怕不是被烧坏了脑子!?
“娘,让我出去!”顾昭君无力地挣扎着,急得眼泪都下来,“我要去找少帅!”
无论如何,这次她一定要找他问清楚!
“戈儿已经回来了!”王秀云死死按住她,朝一旁吼道:“少爷人呢!”
“回夫人,”小丫鬟怯懦道,“少,少爷他,去了宋小姐房里……”
“什……”
不等王秀云惊讶,门外突然远远传来一声尖叫。
小丫鬟一愣,脸色发白道:“不好了夫人,是偏院的……”
顾昭君动作猛地停住,心中涌起了极其不详的预感。
偏院住的,正是宋青荷!
她猛地推开众人,不及穿鞋便跑出去。
偏院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小群下人,三两个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一见顾昭君,都纷纷对视一眼,或惊惶或暗讽地让开一条路。
顾昭君直直冲进去,就见一个红衣丫鬟正拦在院中间,跟管家不依不饶地纠缠。
“滚开!”
她怒喝一声,二话不说上前一脚踹翻了小丫鬟。
“哎呀!”红衣丫鬟哀嚎着摔在地上,扯开嗓子嚷嚷:“你你好生大胆,这里是大夫人为我们家小姐准备的院子,不准……啊!”
话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我秦家的地界,哪儿轮的上你嚣张!”
顾昭君狠狠踢开她,三步并两步往内院跑去。
主屋门窗都紧紧闭着,她的心越来越慌,不受控制地往最不愿意见到的场景去想。
“秦戈!”
顾昭君不由得喊声都带了哭腔,她哆嗦着跨上台阶,手刚搭上门,身形便猛地一顿。
那透过门缝断续传来的,分明就是女人一声高似一声的尖叫,和再熟悉不过的,男人急促的喘息——
人家郎情妾意,自己徒添笑柄!“啊!疼啊呜呜呜……秦,少帅,少帅!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啊!”女人的呼喊更加变本加厉,顾昭君白着脸,再也听不下去。她转身看向人头攒动的院门,闭闭眼。...
“啊,秦哥哥,轻点,我疼……”
女人娇嗔般的痛呼一声又一声砸在木门上,也砸在了顾昭君心里。
她的手慢慢滑落,最终无力地垂在身侧。麻木不堪的脑子里一幕幕地闪过与秦戈婚后的生活,昨夜的争吵,男人出门时受伤似的表情。
还有刚刚那个恍若虚幻的梦境。
这些所有所有给了她一线希望的画面,都被此刻,这隔了一堵墙内的声声呼喊打破。
她突然想不通,这么巴巴地跑过来,究竟为了什么?
人家郎情妾意,自己徒添笑柄!
“啊!疼啊呜呜呜……秦,少帅,少帅!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啊!”
女人的呼喊更加变本加厉,顾昭君白着脸,再也听不下去。
她转身看向人头攒动的院门,闭闭眼。
罢了,再不会有奢求的念头。今生今世,只做帅府的少夫人,不做秦戈的后堂妻。
管他纳妾还是养人,都与自己无半点干系!
“就这样吧,秦戈。”顾昭君轻声道:“你我此后,便是陌ʝʂց路夫妻。”
她深吸一口气,毅然转身往外院走去,却没注意到屋内的动静戛然而止。
“哐当!”
结实的木门突然一声闷响,似是被什么人一拳砸上,紧接着就是一声又一声。直砸到门框松动,两扇丈高的大门轰然倒塌。
顾昭君僵住脚步,惊诧地回头,只见木屑尘土飞扬中,高大的男人正举着带血的拳头,直直戳在那里。
他垂着头,俊脸挂满了热汗,军装外套还紧紧裹在身上,但衣领大开,露出的结实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整个人散发出狂暴的气息。
“少帅……?”
顾昭君愣了很久,才不可思议地出声。
他怎么还……穿戴整齐的?
听到声音,秦戈浑身触电般地一震,感到体内奔流的血液更加暴烈滚烫,将好不容易保持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缓缓抬起头,乱发中露出一双猩红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杵在原地的妻子。
狰狞而危险。
“君儿……”
他嘶哑着嗓音叫了声,仿佛确认一般。
“少帅,这是怎么回事?”
顾昭君终于察觉出不对,忙跑过来拉住他,手刚触到皮肤,就被骇人的高温烫到。
“你被下药了?!”
看这症状,药性肯定不会温良!
他可是即将上战场的军人啊!宋青荷竟敢如此大胆!
顾昭君心头火骤起,想立马冲进去跟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算账,却被猛地拽住了胳膊。
秦戈红着眼,一把将她扛上肩头,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事态转变太快,院外等着看热闹的下人们完全懵了。
不是说少爷在跟宋家小姐成好事么?怎么一扭头扛着少夫人跑出来了?!
秦戈目不斜视地扛着人穿过回廊,迎面撞见了慌张跑来的王秀云。
“戈儿?”
“娘,大夫。”
秦戈脚步不停,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话,就扛着人进了内院。
顾昭君一路上脑子都浆糊似的,直到被扔到床上,才恍然警醒,脸炸了一般通红。
“少,少帅,你……”
她磕巴的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虽然清楚为了解药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昨夜刚闹过白脸的两人,一转脸就要这般亲昵,着实有些别扭。
秦戈却早没了耐性跟她废话。
心里那把火愈演愈烈,将惯有的理智都烧了个干净。他扔了外套,大手扯住内衬一把撕开,精壮的身躯上已经热汗淋漓。
顾昭君看傻了眼,虽然这人在房事上惯常野蛮,但如此粗犷的做派还是第一次……
她看着男人发狂的眼神,冷汗唰的冒了出来。
这不是要人命么!
“少帅,你冷静……唔!”
话音未落,就被男人扑上来堵住了唇舌。
啃食,撕咬,纠缠。
浓郁的铁锈味瞬间四溢。
纱质的床幔摇曳了许久,顾昭君泛着泪,只觉得此时的秦戈完全是一头发疯的野兽,要按着她连皮带骨的拆吃入腹。
“少帅,少......秦戈!”她跪在床上无力地哭喊:“你还要……多久……啊!”
狂热的情潮再次袭来,顾昭君意识一黑就要昏睡过去,却被男人扯住胳膊,又一次圈进了怀里。
“乖,还没好,再忍忍。”
秦戈贴着她的耳朵沙哑地哄一句,黑眸又掀起了更深的欲浪……
这一天对所有人来说,注定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