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初贺沉朝在线》这本书反复看了几遍,后面一度想放弃,但情节还是吸引了我,作者苏念初文笔很不错。故事内容给人大气有不失柔情,以感情为主线。
苏念初贺沉朝在线讲述了贺沉朝苏念初之间的凄美爱情故事,作者文笔细腻,文字功底强大,人物感情描写的十分细致,喜欢的朋友,不要错过了!
贺沉朝抬起头,眼底一点点染上猩红,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面容有多么狰狞。吴律师吓了一跳,很快抽回手:“苏小姐她三天前想不开,自杀了……”这句话说完,贺沉朝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什么也听不见了!...
所有人被接二连三的消息砸得晕晕乎乎,震撼到消声!
苏念初就是俱乐部的神秘投资人?!
还有这条遗嘱……她死了?
霎时,四周陷入一片死寂静默。
贺沉朝心脏都骤停了一下,瞳孔一缩:“她出什么事了?昨晚八点确认死亡?”
嗓音不复以往的沉稳清冷,竟然在发颤。
他感觉自己好似站在了悬崖边上,只差一点点就会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贺沉朝控制不住内心的惊颤,上前猛地抓住吴律师的手臂。
“你再说一遍,她怎么了?!”
贺沉朝抬起头,眼底一点点染上猩红,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面容有多么狰狞。
吴律师吓了一跳,很快抽回手:“苏小姐她三天前想不开,自杀了……”
这句话说完,贺沉朝只觉得耳边一阵嗡鸣,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眼睁睁看着吴律师嘴巴一张一合,出口的话刺破他耳膜。
“有人亲眼目睹她走到海里,还拿出一把小刀割腕。没来得及救人,就见她割腕后被湍急的海水冲走,尸骨无存。”
吴律师发出一声惋惜的轻叹:“苏家已经开始为苏小姐举办葬礼……”
贺沉朝身躯一震,松开手,摇摇晃晃的后退两步。6
他死死盯着吴律师的眼睛,眸光晦暗。
“不可能!她那种女人,怎么会舍得自杀?!”
苏念初还没把钱拿回去,还有她不是口口声声说很爱他吗?
怎么会不声不响的消失?!
听了这话,吴律师眉头一皱,脸色微沉:“敢问苏小姐是哪种女人?贺先生,恕我直言,也许您对自己妻子的了解,都没有我这个代理律师来的多!”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每次接触他们两人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贺沉朝对苏念初的漠视。
老婆跳海自杀,当丈夫的居然三天后才发现,还是听别人说的。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但委托人已经提出离婚,想必是彻底失望了吧。
吴律师摇摇头,但也不好再评判什么,只是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
“您看看这个吧。苏小姐真的为您做了很多,五年来她承受了什么,没人知道。”
贺沉朝一把拿过,指尖紧攥到发白,心头盘踞着对来临真相的恐慌和惧怕。
手里的文件夹就好像魔盒,哪怕明知前方是深渊,他也决心要打开一探究竟……
他思绪紧绷着,慌乱的翻开文件。
贺沉朝死死盯着纸上的文字,试图找出一丝错处来反驳。
可合同上盖了公章,有她亲笔的署名,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
苏念初就是他的投资人。
她不计回报的投资了沉朝俱乐部整整五年。
现在苏念初死了,把俱乐部作为最后一份礼物送给了他。
她是真的死了,连个人账户都注销,所以这份遗嘱才会生效……
贺沉朝僵在原地,向来沉稳掌控方向盘的手,此刻连文件夹都拿不稳了。
冷硬的心,重重抽痛一下。
“怎么会……”
过了许久,贺沉朝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苏念初哪来这么多钱?”
“您不知道吗?投资的钱是苏小姐用自己的嫁妆补贴的。贺贺续续把所有的嫁妆钱都投进去了,却在你们有名气后也不求回报。”
吴律师看了看明显毫不知情的众人,叹息一声。
贺沉朝颤了颤,难以置信:“可她的嫁妆,不是都给了苏家吗?”
苏家没落,苏念初不是还为了娘家四处筹钱吗?
吴律师摇摇头。
吴律师的话好似一把把裹着冰霜的刀子,刀尖悬吊,深深刺进心里!2大好的晴天,贺沉朝却觉得又冷又痛。他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这些。而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劈头盖脸砸向贺沉朝,砸得他头晕目眩。
苏家破产了?怎么会没落成这样?
苏念初怎么不告诉他?!
贺沉朝原以为,苏家与贺家多年前旗鼓相当,哪怕现在不行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从没想到,苏家会破产。
而苏念初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俱乐部,所以才会没钱给苏家……
贺沉朝脚下踉跄,心绪乱成一团。
他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僵滞,落入吴律师眼中,显出几分悲哀。
吴律师从业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苏念初这样的女人。
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虔诚又决绝,如同将自己全部身家都押上牌桌的赌徒。
但一开始,苏念初不知道贺沉朝会不会赢,她只知道贺沉朝需要,于是她去做了。
“这五年来,你们竟然都不知道她的付出吗?可以说没有苏念初,就没有如今的沉朝赛车俱乐部。”
吴律师的话掷地有声,叩击在所有人心上。
贺沉朝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着他,眼眶不知不觉间发涩发酸。
吴律师的话好似一把把裹着冰霜的刀子,刀尖悬吊,深深刺进心里!2
大好的晴天,贺沉朝却觉得又冷又痛。
他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这些。
而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贺沉朝闭了闭眼,不敢继续深想,害怕自己会彻底沉入寒渊!
然而,他的心还是逐渐坠了下去。
“苏小姐的遗嘱还说明,以后俱乐部的收益归她父母所有。关于以往五年来的所有分红,到时候我还会亲自来找您核对。”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会。”
说完,吴律师就转身离开。
他一走,众人立即醒过神,心情复杂难耐。
就连平时嘲讽苏念初最厉害的人,都忍不住面露愧疚和悲伤。
“没想到嫂子背地里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之前还骂她,我有罪。”
“看景哥的样子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真的有把苏念初当老婆吗?”
“这事景哥是真不厚道,这么好的妻子我供着都来不及,他倒把人晾着,搞得老婆都离婚自杀了……”
“其实平时,苏念初人挺好的,上次她还帮了我……”
众人低声讨论,而贺沉朝浑然不觉,依然僵在那,连思绪都凝滞。
“老大,你告诉我们,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有个叫小秦的,眼圈一点点发红,大声开口问。
他本名秦逸,和秦淮被队友戏称为老秦和小秦,平时他和秦淮的关系也最好。
平时秦逸从不参与八卦和讥讽苏念初的行为,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一开始听说秦淮偷工减料,苏念初做假账,他还不信,只是后来面对证据才不得不信。
可若苏念初是那位神秘投资人,那这一切岂不是显得可笑?
秦逸冲上前,哽咽着说:“老大,你说啊……如果这是真的,那苏念初为什么还要做假账,这都是她的心血啊!”
贺沉朝一怔。
他想起那天,沈洛烟告诉自己查到了证据,他看了两眼便莫名燃烧起一股怒火,将他的理智也焚烧殆尽。
他原以为,那个女人是因为苏家没落,缺钱,才会犯下这种蠢事。实在缺钱可以来找他,而不是偷偷中饱私囊。
可现在看来,愚蠢的是他自己才对!
投入三亿嫁妆不求回报的女人,到头来却被他亲自定下偷窃的罪名……
贺沉朝冷峻的面容上,血色瞬间褪尽!
若他早知道……若他早知道这件事,他就不会直接断定了。
耳边倒灌着呼啸风声,心口空空荡荡的,只填满了一个名字。苏念初。她不会死的。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莫名打了个寒颤。老大这是什么情况?...
说完,贺沉朝往俱乐部外面奔去。
秦逸上前拉住他:“老大,你要去哪?”
贺沉朝启唇,发出沙哑的声音:“她没有死!我去把她找回来!”
他不信苏念初已经死了!
苏念初、苏念初、苏念初……
贺沉朝以最快的速度跑着,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见到那个女人。
耳边倒灌着呼啸风声,心口空空荡荡的,只填满了一个名字。
苏念初。
她不会死的。
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莫名打了个寒颤。
老大这是什么情况?
苏念初已经宣布死亡,还怎么找?去海里找吗?
秦逸咬牙,带着所有人往回走。
“先回去整理资料!”
不远处,走廊角落里。
沈洛烟躲在阴暗处,死死盯着这一切。
她暗自咬碎一口银牙,恨得目光淬毒,胸口焚烧着嫉妒的烈火。
好不容易逼死了苏念初,却在这时候出了乱子。
她怎么也想不到,苏念初居然还有这么一重身份。
苏念初……为什么你死了还要妨碍我!9
沈洛烟攥了攥拳,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办公室,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
另一边。
贺沉朝开车来到苏家,却发现苏父苏母早就搬走了。
他急忙打了好几个电话,却打听到苏父气得住院的消息!苏母更是将房子都卖掉用来付医药费!
现在苏父出院了,却又得知苏念初自杀身亡,正在和苏母举办葬礼。
一股寒意悄声窜上脊椎,冻到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冻到连呼吸都凝结。
事物超脱掌控的恐慌感不断蔓延,填满胸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贺沉朝急匆匆往葬礼所在地赶,不要命的把汽车时速开到最高!
江市郊区。
葬礼上只有零星几个亲戚朋友来吊唁。
苏家没落后,商界那些合作伙伴都纷纷远离,连电话都不接。
见证世态炎凉。
苏母身着黑衣,在被花圈簇拥的遗像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念初,念初……你怎么丢下我们就走了啊!你怎么就想不开了啊!”
“妈错怪你了,妈不怪你啊!你回来好不好?”
“傻孩子,爸妈不能没有你啊……妈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妈心疼你……”
“你走之前痛不痛?妈比你痛一万倍!”
声声泣血,字字锥心,撕心裂肺的痛呼。
苏父沉默的站在苏母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搀扶着哭得要晕厥过去的苏母。
“女儿已经走了,她到了那边会好好的。”可开口,却是哽咽的腔调。
苏父自己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脊背仿佛压了千斤重的铁,令这个中年男人生生垮下去。
灵堂里只剩下苏母压抑的哭声,像是在贺沉朝头顶压了一块沉重巨石,堵得慌。
贺沉朝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浓烈的悲怆在他心口扎根,死死缠绕,快要刺破血肉生长出来。
每一次呼吸牵扯心肺,都疼得浑身发颤,连站都站不稳。
贺沉朝不知道站在远处看了多久,才抬起僵硬的双腿,缓缓走近。
他来到遗像前,对上一双被定格的眼睛。
黑白照片上,苏念初笑得真心,眉眼弯着温柔的弧度。
她看着面前的人,一如还活着的时候,眼里只容得下他。
莫名的,贺沉朝被那温柔烫得止住脚步,不敢再往前,不敢去确认。
他的心在颤栗,仓皇无措的揪拧起来,拧得胸口一阵闷痛。
听到脚步声,苏母抬起头,瞪大了红肿的眼。
顷刻后,她指着贺沉朝的鼻尖,尖声嘶喊。
“贺沉朝,你怎么还有脸来?!”
死这个字眼,尖锐得猛扎进心里。贺沉朝脸色煞白,失去了发声的能力般哑然。耳边响彻着苏母声嘶力竭的控诉,他却什么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是他的错。...
贺沉朝被打得头偏过去,脸颊上浮现一个清晰的红掌印。
他沉沉吐出口气,强忍怒意,张了张口:“我……”
那句接她回家,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苏母怒不可遏的打断:“我知道你们商业联姻,可就算你对她没感情,好歹她是你妻子!你为什么不好好对她?”
“念初说,她的嫁妆都给了你,她没有钱给家里,她很难过对不起爸爸妈妈……”
说着说着,苏母又捂脸痛哭起来:“她三天前自杀,你人去哪了?有过一个电话吗?有关心过一句吗?你是她最亲近的人,连她去跳海都不知道!”
“我女儿带着三亿嫁妆嫁给你,在你独自创业时不遗余力的帮你,你就是这么放任她去死的?!”
死这个字眼,尖锐得猛扎进心里。
贺沉朝脸色煞白,失去了发声的能力般哑然。
耳边响彻着苏母声嘶力竭的控诉,他却什么辩解的话也说不出。
是他的错。
“对不起……”
苏母深吸口气,再睁眼,已是满脸疲惫,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十来岁。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既然贺大少丧偶,那两家的姻缘也就此作罢!”
苏父也撇过头,不想多跟他说一个字。
贺沉朝定定地看着两人,朝苏父苏母弯下腰,深深一鞠躬。
随后,浑浑噩噩的走出灵堂。
贺沉朝拿起手机又放下,反反复复几次,最终拨出一个电话。9
“吴律师,我想打一笔钱给岳父岳母,麻烦你帮我转交一下。让他们……好好生活。”
吴律师顿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话。
“没问题,不过……您已经离婚的话,是不需要承担苏家二老的赡养……”
贺沉朝不知为何,忽地涌上一股烦躁,直冲喉间:“我还没有签字,那张离婚协议书不具有任何作用!”
所以苏念初还是他老婆。
吴律师愣住。
不等他开口,贺沉朝就自顾自挂断了电话。
很快,转了五百万过去。
是他身上全部可用的资金。
转完后,手机发出响铃声,屏幕上闪动着一个人名。
——沈洛烟。
贺沉朝目光阴沉,毫不犹豫挂断了她的电话。
半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
贺沉朝从未觉得铃声这么尖锐过,刺得他头突突的疼,立马烦躁的挂断。
第二次拒接,那边的沈洛烟没有再打来,而是发了不少短信。
叮咚叮咚的直闹。
贺沉朝没心情看,熄灭了手机屏幕,揣进口袋。
耳边清净了,但他的心却迟迟无法平静。
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痛?痛到快要碎裂了……
为什么,脑子里想的都是苏念初?
他明明不爱苏念初不是吗?他对她……没感情才对。
他不爱苏念初才是对的。
这么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可贺沉朝的心却没有丝毫的回暖。
许久后,贺沉朝想到了一个地方,公安局。
他驱车来到公安局,一踏进门,就有人认出他这张价值万金的脸。
“贺先生?”
贺沉朝眼底布满猩红血丝,一字一句开口:“我是苏念初的丈夫。昨天晚上八点,你们确认了她的死亡,是吗?”
他想拿出手机证明,却猛然凝滞,想起他根本没有……和苏念初的合照。
民警愣了愣。
有人在电脑上一查,发现他的确是苏念初的丈夫,于是点头。
“是的……有路人称半夜散步,发现了她正在往海里走,还拿出一把小刀割腕。目击者上前想要拉住她,但亲眼看到苏女士被海水冲走了。”
“我们很抱歉,没有找到她的尸骨。被江水泡这么多天都没有浮起来,已经没有希望找到了,请您节哀……”
民警对视一眼,从档案袋里拿出一个散发着淡淡血腥气的手机。
手机被人递到了贺沉朝面前。
贺沉朝面容绷紧,艰难的从牙缝间溢出发颤的音调。他忽然想起,苏念初站在他面前,一遍遍诉说着爱意,渴求触碰的模样。……所以,是她病了,撑不下去了?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决心瞒着所有人,走向了深海?...
恍惚片刻,贺沉朝拿起了手机。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指尖正不受控制的轻颤。
屏幕亮起,里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一字一句的阅读,目光定在“重度抑郁”这几个字上。
脑海中轰然嗡鸣一声。
“……重度抑郁?”
贺沉朝面容绷紧,艰难的从牙缝间溢出发颤的音调。
他忽然想起,苏念初站在他面前,一遍遍诉说着爱意,渴求触碰的模样。
……所以,是她病了,撑不下去了?
她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决心瞒着所有人,走向了深海?
民警沉重点头,看向他的眼神却有些奇怪。
身为死者的丈夫,竟然不知道她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吗?
从遗书来看,她得病也不是短时间了。
有些人之所以会选择轻生,不是没有原因的啊。若是活着有盼头有念想,谁会选择痛苦的结束生命?
屋内静默下来,没人再开口。
贺沉朝紧攥着手机,一步步机械的走出公安局。
心脏一下一下的收缩,越缩越紧,直到传来阵阵闷痛,勒得喘不过气。
背影落在旁人眼里,莫名透着几分颓然和苍白。
贺沉朝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从一旁拿起苏念初给他的离婚协议书。
端详一会后,心口莫名燃起一股怒火,越烧越旺,烧得隐隐难受。5
贺沉朝霍地抬手,狠狠把协议书撕成碎片!
碎纸飘落,被他发泄般的一脚踩上。
贺沉朝冷笑着低语:“死了又怎样?”
就算她死了,他也不会喜欢她。
贺沉朝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小弟阿皓。
“阿皓,叫上队里所有人,来老地方喝酒,我请客。”
一小时后,夜语会所。
车队的队员们全部到达包厢,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冷峻男人。
昏暗灯光下,他眸子黑沉得透不出一丝光亮。
众人环视一圈,纷纷露出心照不宣的眼神。
景哥没叫上沈洛烟。
贺沉朝抿了口酒,大手一挥:“来,你们自个儿玩,今天放开了玩。”
说完,他也不管其他人,只是自顾自的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众人落座,却没有心思放开娱乐,不断偷瞄他。
贺沉朝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与其说是喝酒,更像是在灌醉自己。
阿皓捏紧酒杯,借着干杯的机会,上前搭话。
“景哥,你没事吧?”
贺沉朝眉头蹙起,冷着脸:“我怎么可能有事?”
“嫂子的事,你别太自责了,有什么话就跟兄弟们说说……”
“我没事!”
贺沉朝眼底浮现出一丝微醺,不悦的嚷嚷:“不就是死了老婆吗?我对她没有感情!”
周遭空气骤然冷凝。
没一个人说话。
只有阿皓尴尬的打着哈哈:“啊,是是……”
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景哥这样子压根不是没事人。
贺沉朝耳边清净了,却恍惚间想起以前。
几年前车队开始有了成绩,他常常流连于深夜的应酬和酒会。
苏念初来找过他几回,站在外面乖乖巧巧的说,来接他回去。
那时候贺沉朝年轻气盛不服管教,别人问起,也不说实话,就刻意给她难堪。
淡淡说:“她啊?一个死皮赖脸的经苏人,有什么资格来查岗。”
还真把自己当贺太太。
然后……
他不记得当初苏念初是什么反应了。
后来苏念初再也没有来接过他,而是默默等在家里。
贺沉朝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头开始作痛。
一连喝了好几瓶,酒精慢慢麻痹思维,令他有些错乱,分不清现实和记忆。
恍惚间,贺沉朝偏头,看到苏念初站在门口。
他噌的一下起身,拿着外套就往那边走。
胸口泛上难以言喻的哀戚痛楚,如潮水一般压来。他无法自控,只能任由滔天的情绪将自己淹没。笔记已经到了尾页。【最近掉了很多头发,整夜整夜的失眠,头好痛……...
转瞬间,还有些热闹的包厢,顿时陷入死寂!
半晌,阿皓战战兢兢的开口:“景哥,景哥你别吓我!”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脸都白了。
其他人皆是一副见鬼的表情。
贺沉朝一愣,酒醒了大半。
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他脸色沉了沉。
“……抱歉,我看错了。”
他淡淡解释一句,又说:“我要去一个人透透气,你们玩你们的,别来找我。”
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所。
室外,冰冷凛冽的风刀子刮在脸上。
贺沉朝胸腔中的郁气仍然堵着,无法驱散。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他不爱苏念初,甚至抗拒厌恶她的每次靠近。
贺沉朝这样一遍遍想着,头却控制不住的又开始疼了。
不知不觉间,他走回了家。
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的,一丝烟火气也没有。
走进苏念初的房间,贺沉朝才发现,自己从没认真观察过这里。
她的东西真的很少很少,连一张属于她的照片都没有。
桌面上,摆放着一对玩偶挂件,一男一女。
贺沉朝愣住,觉得很是眼熟。
这不是之前苏念初送给他的挂件吗?
他当时……把它顺手就丢进了垃圾桶。
现在,那只被他丢掉的挂件安安稳稳的放在桌上。
似乎有个人默默的捡回来洗干净,就像是在捡回自己交出去的真心。
心口,漫开一阵沉闷的酸涩,堵得呼吸不畅。
贺沉朝上前,拿起挂件紧紧握着。
他忽然开始四处搜寻苏念初存在过的痕迹。
抽屉没有上锁,里面只有一本笔记。
贺沉朝顿了顿,最终忍不住伸手打开。
跃入眼中的,是女人娟秀的字迹,絮絮叨叨的写着不成篇幅的语句。
没有日期,也并不连贯,似乎只是苏念初用来诉说心情的随笔。
【发烧了,好想沉朝来陪我。】
【最近来了个叫阿皓的新人,很喜欢往沉朝身边凑,沉朝看起来也很欣赏他。】
【沉朝今天训练成绩又是第一,偷偷给他拍了张照片。】、【他今天心情很好,和我说了好多话,虽然都是公务……但我依然很开心。】、【天冷了,我要给沉朝带些厚衣服。】
每一个字,写得很认真,力道快要穿透纸背。
那些琐碎的痕迹和过往,早已在漫长时光中消磨殆尽,只有她一直记得。
【五年前我四处求人,带着大家一起组建了沉朝车队。
那段日子真好,好到……我不想失去。
可是我发现,大家不会永远聚在一起,总有一天会分道扬镳,消失在人海中。
好难过,为什么又只剩我一个人了?】
贺沉朝死死的盯着这段文字,连呼吸都凝滞。
原来当初,是她求来的人……
他初出茅庐的时候,是那群伙伴陪着他一起艰难前进。
后来车队闯出了名气,他们反倒走了。
“贺沉朝,”最后一个老队员走前曾对他说,“你再这样下去,会后悔的。”
后悔。
直到这时,贺沉朝才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胸口泛上难以言喻的哀戚痛楚,如潮水一般压来。
他无法自控,只能任由滔天的情绪将自己淹没。
笔记已经到了尾页。
【最近掉了很多头发,整夜整夜的失眠,头好痛……
医生说我病情加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幸好我还有沉朝,我还可以坚持。
我不能倒下。】
【我爱他。】
【我要死了。】
【没人想要我活着。】
墨团乱洒,凌乱无章。
【我不配被爱吗我不配被爱吗我不配被爱吗我不配被爱吗?】
鲜红的笔触,用力到甚至将纸张都划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