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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也没想到,姜婉那颗他一直不屑的真心,从来不是给他的!这五年来,他肆意挥霍的感情原来从不属于他!婚事,感情,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他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她要献给陆重熹的!...
陆之延看着眼前倒在一片血海中的姜婉,眼前一黑。
陆之延双目赤红的将姜婉抱在怀里,手紧紧的捂着她脖颈处的伤口,可鲜血却透过指缝涌出。
“姜婉……姜婉!”
他一遍一遍的唤着怀中人的名字,可再也没有人应他。
他心中惊慌,高声喊道:“府医,府医!”
陆府一片兵荒马乱,陆之延坐在椅子上,端得一副镇定的模样,可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紧闭的卧房门上。
“怎么样?”
门开,府医刚走出来,陆之延便冲上前去忙声问道。
“相爷节哀,郡主……薨了!”
陆之延身子一晃,耳边嘈杂的声音霎时褪去,只有府医最后二字在脑海中盘旋。
她死了。
陆之延终于确定了这个事实,这个他恨毒了的女人终于死了,再也不会伤害瑾毓。
他惶惶然的走回了椅子旁,颓然的瘫坐其中,满目怆然。
他该是高兴的吧?
他杀了诚郡王府一家,如今姜婉也死了,林瑾毓的仇他报了!
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开心?为什么心这么痛?
好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痛的他肝肠寸断!
陆之延茫然的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鲜艳的红刺痛着他的眼。
“延之,将人敛了吧。”
陆父哀道。
陆之延闻言默了默,而后慢慢起了身道:“我亲自来。”
陆之延走进卧房,看着那个躺在床榻上,若不是那件鲜血染就的红衣,像是小憩的姜婉,鼻间倏然涌上股酸意。
他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从沐浴更衣再到停柩,陆之延具是一己完成。
灵堂内。
姜婉无声无息的躺在棺木中,陆之延就站在一旁看着她,好像这样她便能活过来一般。
他的眼前尽是姜婉临死前的音容。
早已洗净的双手,却仍感觉到上面的黏稠。
那是姜婉的血,温热,也冰凉。
“延之,人死不能复生,你……”
陆父看着陆之延如此神情,哀叹了一口气。
“……爹,姜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父身子一震,猛然抬头看向陆之延,却在对上他沉寂的双眼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和大哥瞒了我什么!?”
她为什么要问我七年前是否见过她?
陆之延一句接着一句问着,问的陆父避无可避。
“你哥,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张,让你娶了郡主。实际上,你哥才是郡主想要嫁的人。”
陆父哀然开口,只一句话便将陆之延打入了谷底。
“你哥无意仕途,而你刚刚进士及第,你们又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就谎称郡主遇见的是你……”
陆父说着,陆之延听着,一颗心却像是坠入了冰窖。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陆重熹的替身?!
他怎么也没想到,姜婉那颗他一直不屑的真心,从来不是给他的!
这五年来,他肆意挥霍的感情原来从不属于他!
婚事,感情,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
他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她要献给陆重熹的!
他,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小偷!
他抬手捂住眼,眼泪顺着眼角滑入鬓发。
“姜婉啊姜婉,你真狠!这就是你给我的报复么?”他低声呢喃着,满是苦涩。
陆父沉重的叹息了一声:“这些年,我刻意错开你和你哥的见面,哎,本以为这个秘密能藏到我死,谁知道,你竟对林瑾毓那个女人如此情深……”
“她当年不肯接受你另娶他人,偷偷离家出走,路上遇到人贩子,我们都当她死了,原来还是找到了你。”
陆父提起林瑾毓,说不出的厌恶和无奈。
但他的话却让陆之延如遭雷劈。
林瑾毓告诉他的是,她离开家找他,被姜诚绑去了军营!
她好不容易才过上富足体面的生活,怎么可能还去受那些苦难?想着,林瑾毓心中更是坚定了一分。她迅速起身,将梳妆台上所有的金银首饰尽数揽起,这些东西哪怕她离了陆之延,也足够她过的很好。“你要去哪儿?”...
陆府,林瑾毓坐在卧房内,心中满是不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姜婉会选择这般死去!
而陆之延的态度也让她难以镇定。
林瑾毓紧咬着唇,她本以为姜婉就那么悄悄的死了,她骗陆之延的事便在无人知晓,可是……
一想到姜婉临死前发的毒誓,她更是不安。
陆之延的性子她清楚,如果说他真的爱上了姜婉,那知晓了一切之后,定然不会放过她!
她好不容易才过上富足体面的生活,怎么可能还去受那些苦难?
想着,林瑾毓心中更是坚定了一分。
她迅速起身,将梳妆台上所有的金银首饰尽数揽起,这些东西哪怕她离了陆之延,也足够她过的很好。
“你要去哪儿?”
陆之延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林瑾毓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包袱藏在了身后,撑起一抹笑道:“延之,你怎么过来了?”
陆之延闻言淡漠的扫过一片狼藉的卧房,眸底一片冷冽。
“怎么,我不能过来。”
陆之延走上前,他走一步,林瑾毓退一步,直到她退无可退的瘫坐在床上,直到她手中的包袱掉落在地,直到她脸上的笑再也撑不下去。
陆之延才缓缓开口:“瑾毓,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林瑾毓不知道陆之延问的是什么,只能是沉默。
陆之延见她的样子,派人查出来的东西一一浮现脑海,只觉得一片反感。
这么蹩脚的谎言,他为何当初就相信了呢?
甚至为了她,杀了姜城,灭了诚郡王府,亲手杀了他和姜婉的孩子……
陆之延心头一阵剧痛,看向林瑾毓的目光更是寒凉。
“为什么骗我?”
“我没有骗你!如果不是姜婉,我根本不会落到那样的地步!”
“但你是被牙婆拐卖,与她无关。”
“与她无关?”
林瑾毓似笑非笑的看着陆之延:“若不是她与你成婚,我怎会孤身一人进京寻你,又怎会被拐卖?”
“……”
可她想嫁的人从来不是我!我们都恨错了人!
陆之延在心中怒喊着,却说不出口。
陆之延沉林瑾毓看在眼里,然后她笑了。
“延之,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么?”
“我是骗了你,可是从头到尾杀人的都是你!”
林瑾毓怔怔的看着陆之延,哀然道:“你现在是想要杀了我给姜婉报仇么?可是延之,你就算杀了我,她也回不来了。”
林瑾毓脸上的笑渐渐变得恶毒,她看着眼前这张她挚爱的面孔,放声大笑,可是那眼中却分明含着泪。
“陆之延,你知道么,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我也清楚,你其实不是真的爱我,你只是不甘心自己被欺骗,被设计。所以你报复,让整个诚郡王府沦落破败,害的姜家满门灭亡。你为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陆之延怔然的看着说话的林瑾毓,突然无从辩解。
“陆之延,你若是想要替姜婉报仇,那你就先杀了你自己!”
陆之延看着眼前他以为他深爱的女子,曾几何时,他以为他爱她,做了诸多错事,可如今,她说他只是为了自己。
陆之延后退了两步,背过身,不再去看她。
“林瑾毓,我会的。”
“延之,你是爱我的不是么?我们做了这么些不就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么?”林瑾毓的话中满是哀求。“延之,我爱你啊!”陆之延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她爱他?...
林瑾毓惊愕的看着陆之延,直到被小厮拖出房间的时候才倏然回神。
她挣扎着,尖叫着,大骂着。
“陆之延,你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陆之延未回头,只是披着一身夜色掩入黑暗之中。
疯子?
是,他就是个疯子,从姜婉死之后,他就疯了。
七日,直至下葬。
陆之延寸步不离的守着姜婉的棺柩。
他看着棺木渐渐合上,他看着她入土,看着她的坟前立上墓碑。
陆之延之妻陆姜婉。
八个字映入陆之延的眼中,字字泣血。
看啊,姜婉,即使你想嫁的人不是我,可死后,你也只能冠着我的姓氏。
你死了,也逃不开我!
距离姜婉死去已经是一月时间,陆重熹早已离开京城,只有陆父还待在陆府。
陆之延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姜婉的牌位,直到它锃锃发亮也不愿放下。
“延之,逝者已矣,你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陆父叹了口气劝道。
陆之延闻言一顿,而后低声道:“父亲,她是我的妻。”
终于,姜婉在死之后,得到了这句话。
可是那又有何用呢?
陆父看着陆之延满是深情的目光,一张嘴怯懦了半天,还是没有出声。
陆之延的手指划过姜婉二字,低喃道:“婉儿,诚郡王府的仇我帮你报。等到林瑾毓死了,我便过去陪你。”
只希望到时候,你还愿见我。
地牢。
陆之延掩着鼻,看着被吊在柱子上神志不清的女人。
“你要见我?”
“延之,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听到陆之延的声音,林瑾毓忽然惊醒,她含泪的看着他,试图勾起他往日的柔情。
这半个月她被关在地牢中,虽不曾受什么酷刑,却也吃尽了苦头。
她现在不想那么多,只想陆之延放她出去!
可她注定要失望。
“从你欺骗我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了放过。”
陆之延的声音冷凝,冰的林瑾毓浑身发抖。
“延之,你是爱我的不是么?我们做了这么些不就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么?”
林瑾毓的话中满是哀求。
“延之,我爱你啊!”
陆之延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她爱他?
曾经他以为她爱他,可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她爱的究竟是他首相的身份,钱财还是他这个人了。
“瑾毓,杀人偿命。”
四个字,林瑾毓哑然失笑。
“陆之延,姜婉已经死了,你这样还有什么用?!”
“陆之延,你爱的人是我不是么?你放了我好不好?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一辈子不出现在你面前。姜婉死了,你便是杀了我,她也回不来了!”
“住嘴!”
陆之延忽然怒声叫停了林瑾毓的话,他走上前,看着林瑾毓早已看不出昔日容貌的脸颊,声色冷凝:“你不配提起姜婉!”
林瑾毓被他眼中的杀意吓的霎时噤声,直到他的身影走远,淹没在光中,才陡然回神,怒喊道:“我不配,难道你就配吗?陆之延,别忘了,姜婉也是死在你的手上!”
陆之延身子一僵,林瑾毓的话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进他未痊愈的伤口,鲜血横流。
猛然睁开眼,入目依旧是雪白的床幔。又做了同一个梦,想起梦中的景象,我鼻间一酸。距离我“死”已经是半个月了。从我醒过来的那一日,每晚我都会做同一个梦。...
“拂儿乖,回去吧,记得哥哥的话,不管如何,好好活下去!”
“不要,哥哥……”
“乖,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哥哥……哥哥……”
猛然睁开眼,入目依旧是雪白的床幔。
又做了同一个梦,想起梦中的景象,我鼻间一酸。
距离我“死”已经是半个月了。
从我醒过来的那一日,每晚我都会做同一个梦。
醒来后唯一记得的,就是哥哥告诉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这也是我现在还活着的唯一理由。
“醒了?”
随着声音落下,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入眼眸。
我没有回话,只是收回了目光。
来人是陆重熹,七年前我一见倾心的人,也是三个月前救了我,将我带到这儿的人。
我那时刚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
他是陆重熹,我一眼就瞧了出来。
有时候我不禁在想,若是五年前我也能一眼看出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那一日我刎剑自尽,本以为就此离开人世。
却不想陆重熹再一次的救了我,同七年前一样。
只是现在的我再也没有了七年前的心动。
他说他和陆父将我偷梁换柱从陆府换了出来,用他偶然得来的神药救了我。
我该是感激他的,可却复杂难辨。
我也不知道陆父有没有同他说什么,可他看着我时,眼睛是那般的清澈,仿若在告诉我,他什么都不清楚。
“陆重熹,我还要在这儿待到何时?”
我看着他,却再难找到七年前我初见他时的心动。
“如果你想,可以一直住下去。”
“我要离开。”
没有半分的犹豫,我看向陆重熹。
“好,我陪你。”
他的声音温柔,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了。
“不用了,我一人便可以。”
对于我的拒绝,陆重熹好像并不意外,他只是自顾的收拾起了东西,而后道:“延之不知道你还活着的事情,你……可要去寻他?”
陆之延的名字从他口中冒出,我的心中却好像突然被刀扎了一下。
“爱他的姜婉已经死了,我只想像哥哥说的一样,好好活下去。”
我站起身,没有再看陆重熹,抬步走出了屋子。
半个月的时间,我和陆重熹一直住在这个离京城不远的山中,没有世事纷杂。
可是我终究是要回去的,京城才是我该在的地方,诚郡王府只剩她这个郡主,她必须回去!
一日的路程,再见繁华京城,却恍若隔世。
嫁给陆之延五年的时间里,我很少踏出府门。
我甚至能感受到心口的跳动,街上的一切都让我惊奇。
“听说了么,前些日子陆相在朝堂上提出要重建诚郡王府,虽说这郡主死的早,但是能得陆相这般情深,也不枉活这一遭啊!”
耳边百姓小声谈论的声音响起,我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重建诚郡王府?!
那里承载着我童年所有的美好记忆,陆之延竟是连这都不能容忍么?
情深?
是啊,只可惜他陆之延情深的对象不是我,所以才累得诚郡王府落地如今的地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你去哪儿?!”
陆重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道:“我不会容许任何人动诚郡王府,即使是陆之延!”
脚步匆匆,弋錵看着近在眼前的诚郡王府的大门,我却突然不敢动了。
同记忆中一般无二的朱门金钉,门边垂柳,却让我瞬间泪流满面。
扑通一声,我跪在地上,深深叩首。
父亲,娘亲,哥哥,姜婉不孝,这么久才回来。
“阿……婉儿!”
我慢慢起身,转过头看向那人,看着他眼中复杂难辨的情绪,我却异常的清明。还未回到京城,我便已经知晓会同陆之延见面,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快到我的心都有些异样的波动。...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心头一震。
我慢慢起身,转过头看向那人,看着他眼中复杂难辨的情绪,我却异常的清明。
还未回到京城,我便已经知晓会同陆之延见面,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快到我的心都有些异样的波动。
“姜婉见过陆相。”
我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俯身行了个疏离的礼节,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没死!”
陆之延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他这话是惊喜多一点,还是惋惜多一点。
不过想来,他那时那么盼不得我去死,合该是惋惜吧。
我轻笑了声:“姜婉命大,没死成,倒是违逆了陆相的意。”
“不是,婉儿,我……”
婉儿?
我冷笑了一声,夫妻五年他从不曾唤过我的名字,如今倒是教的这般亲切。
想来也是,我死这半月,他若不做出这幅模样来,怎么会没有人怀疑我死的蹊跷?
明明曾经最盼望的东西,如今听到了却只觉得心中作呕。“陆相,妾身名姜婉,封号庆安郡主,陆相实不该称婉儿二字。”
“婉儿,别闹了,我知道是我错怪了你,林瑾毓我已经关起来了,你同我回去吧。”
闻言我愣了愣,同陆重熹在山中住了半月,对于死之后的事确实不曾关注过。
不过林瑾毓被他关起来了?
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保住诚郡王府,离陆之延远远的!
我不明白陆之延这幅样子是在做什么,干脆道:“这是陆相的家事,与姜婉无关。”
“你是我的妻!”
陆之延的声音有些急切,听得我诧异不解:“陆相说笑了,您的妻是林瑾毓,不是姜婉。”
“我知道你介意她,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便昭告天下,我陆之延只有你姜婉一个妻!”
我愣住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陆之延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林瑾毓他害了我诚郡王府满门,如今却不再将她放在心上。
他当诚郡王府的人命是什么?游戏么?!
“陆相何必如此,您放心,一会儿姜婉便进宫去求了皇上,赐你我二人一纸和离书,省得陆相为难。”
我看着走近的陆之延,再次后退,拉开了距离。
“婉儿,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也清楚那些事情与你无关,你同我回去好不好?”
不知为何,我竟然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哀求。
可那种感觉只是一瞬,我便否认了自己的感觉。
陆之延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求人呢?
“陆相,若没别的事,姜婉便先离开了。”
我转身欲走,却在抬步的那一刻被人抓住了手腕。
那一刻,我不觉温暖,只觉恶心,像是一条蛇缠上了你的手腕,心中发寒。
我猛地抽手,甩开陆之延。
“陆相,烦请自重。”
我向来不懂掩饰自己的情绪,以至于我甚至能透过陆之延的眼中看到我脸上的厌恶。
“婉儿,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只要你肯同我回去,你怎么样我都随你!”
看着这样的陆之延,我心中不知怎么的升腾上一股恶意。
“怎么都可以?那若是我要你亲手杀了林瑾毓呢!?”
我打量着他,试图从他眼中看到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陆重熹,你救了我,又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你到底想要什么?”这个缠绕了我心头半个月的问题,终于是在这个时刻,问出了口。...
陆之延的沉默在我的意料之中。
果然,说什么怎么样都可以,都是假的。
他那么在意林瑾毓,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会答应!
他这么希望我同他回去,不过是为了他情深的美名罢了!
可是我的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痛呢?
姜婉,难道你忘了他害的你家破人亡了么?
我狠下心,不想在去理会陆之延,转身欲走。
可我刚转过身,倏然愣住。
“我答应你!”
陆之延的态度让我猝不及防,我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的眼中满是希冀。
“只要你同我回去,我便亲手杀了她!”
陆之延的眼中没有半分玩笑之意,可与我来说,却好像整个人瞬间被冰冻。
我到底是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杀了她,再来找我吧!”
像是后面有野兽追赶一般,我急切的逃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有着陆之延的地方。
回到客栈。
我整个人都没有从那种状态中出来。
陆之延真的会杀了林瑾毓么?只因为我的一句话?
我不知道,我只觉地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之后,心绪像是乱麻,怎么也找不到头绪。
“郡主,你怎么了?”
陆重熹的声音突然想起,我抬起头看着这个同陆之延一般无二的脸,心中猛地生出一阵厌烦。
“我没事。陆公子要是没事便出去吧,我想一个人歇息。”
“……你可是见着了延之?”
“你跟踪我?!”
我怒目看着陆重熹,话中尽是质问。
“郡主不必如此,只是见您神色有异,想来这京城里,能让您如此的,也只有家弟了。”
陆重熹一如既往的温和,像是个没有脾气的泥人。
“陆公子聪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是阴阳怪气的夸赞着。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当年我想嫁的人是他。
从我醒后,他就这么照顾着我,无论我发多大的脾气,他也都会温声哄着。
我打量着他,试图从他眼中看到些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有。
“陆重熹,你救了我,又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个缠绕了我心头半个月的问题,终于是在这个时刻,问出了口。
毕竟现在的我无权无势,不过是个空有郡主头衔的孤女。
我什么也给不了他,他这般做,是为了什么?
这种放在以前我认为理所应当的东西,如今的我却接受的心惊胆战。
陆重熹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问,神情有些错愕,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温和的笑:“郡主多虑了,我不过是替延之补偿而已。我希望我的好能抵消一些你对他的恨。”
“延之自幼聪慧,却不懂感情,他以前不清楚,可现在却明白了。郡主,延之其实是爱你的。”
陆重熹的话惹得我突然笑了出来。
爱?
他陆之延爱陆父,爱陆重熹,爱林瑾毓,更爱权势,但他独独没有爱过我姜婉!
而且补偿?
我好笑的看着陆重熹,巨大的恶意直冲脑海。
我站起身,走近他,而后启唇道:“那陆重熹,陆游之,你知不知道,其实最应该补偿我的不是陆之延,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