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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躁乱的心才好像有片刻的安宁。“栀晚,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她曾经说过,夫妻之间,只要只要心再在一起,就能应付万难。她勇敢了99步,这最后1步,这一步,不管有多艰难,他都会背着她一起就由他来走完。...
明明只有短短十几秒,在盛景川看来,却宛若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5层大楼在他的面前坍塌,他眼睁睁看着夏栀南被大楼吞没。
不过眨眼之间,结实高耸的大楼轰然成为一片废墟。
一股气浪袭得他跌倒在地,黄尘飞土猛烈扬起。
巨响结束,整个世界仿佛全都静止了下来。
盛景川扑在地上,伸出手,痛彻心扉地喊道:“栀晚!”
栀晚,你不能有事,你一定不能有事,我还没有给你过过生日,还没有告诉我我有多爱你!
盛景川痛苦到到失态,顾不上疼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不顾灰尘迷眼,不顾乱石碎渣,一步步朝废墟的方向跌跌撞撞而去……
明明只有几十米的路,却像盛景川走过最远的距离。
他双眼红得滴血,跪倒在废墟之前,双手奋力扒开上面的砖石碎瓦。
搜救人员匆匆赶过来,刚刚逃离余震的老师学生们都自发上前帮忙。
一天一夜,终于看到废墟底下伸出来的一只手。
那只手伤痕累累,血迹斑驳,中指间戴着的,是一枚小小的钻戒。
那是夏栀南与盛景川的婚戒,这三年,她一直戴在手上,从未取下来过。3
盛景川痛不欲生,想握却又不敢握上她的手,只跪在她的身边,一点点扫去她身上的碎石瓦砾。
大楼倒塌下来时,夏栀南飞扑过去,将女孩牢牢护在了身下。
搜救人员将夏栀南抬出来,盛景川连忙检查她的情况。
“还有呼吸!”他的声音止不住颤抖,忙朝后挥手,“担架!担架!”
夏栀南还活着!
失而复得,盛景川闭上眼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被夏栀南护住的女孩安然无恙,可她却是血尘,头部也因被重伤失去意识。
医护人员来得很快,盛景川将夏栀南抱上救护车。
他坐在夏栀南的担架旁,救护车往当地医院的方向疾驰。
盛景川看着夏栀南手上的戒指,视线又定格在自己光秃秃的中指上,眼睛红得像在滴血。
想到从前对她那样冷漠无情的态度,盛景川心中自责又悔恨。
他从兜里掏出属于他的婚戒,郑重其事戴在自己手上。
盛景川他伸出手,与毫无意识地夏栀南十指相扣,两粒碎钻碰撞,在那一刻万分璀璨。
可惜这一切,夏栀南都无法看到,她闭着眼,脸上全是灰尘血痕。
盛景川俯下身去,脸轻轻贴上她的,小心翼翼感受她的气息与体温。
这时候,他躁乱的心才好像有片刻的安宁。
“栀晚,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曾经说过,夫妻之间,只要只要心再在一起,就能应付万难。
她勇敢了99步,这最后1步,这一步,不管有多艰难,他都会背着她一起就由他来走完。
这次,他不会再逃避!
“你也不许当那个逃兵。”
“栀晚,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一定要救回夏栀南,不仅仅因为救死扶伤是一个医生的职责,更因为他要守护住自己心爱之人!
“栀晚,我们的婚姻才过了三年,好短啊,我们还有十三年,三十年,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要过,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不能丢下jsg!”
盛景川祈求车快些,再快些,越快,夏栀南生还的可能性就更大。
然而即将达到医院时,只听到一声嘎吱——
救护车骤然停在了路上。
她从廊桥走出来,脸上跳跃的笑容太耀眼,她嘴里大声喊着“景川”,然后朝盛景川飞奔过来。盛景川也温柔地笑着,展开双臂,将她牢牢抱在怀中……如果一切都能回到起点该有多好,可惜醒来,痛苦与急切再次涌上盛景川的心头。...
盛景川一向冷静自持,可夏栀南出事后,他却数次失控,嘶声用英文命令。
“不能停下,快开车!”
司机歉意而急切地解释:“抱歉,先生,开不了,车抛锚了。”
盛景川竭力好控制情绪,让自己分清眼下孰轻孰重。
他没有废话,立刻组织随车医护将担架抬下车。
他推着医疗推车,滚轮摩擦地板刺啦刺耳,盛景川却置若罔闻飞奔向前,终于将她送进了手术室。
一天一夜的救援,长时间处于急火攻心的状态,盛景川突觉喉咙腥甜,吐出一口急血来。
他的体力也到达极限,终于撑不住倒在地上……
盛景川看着愈加模糊的天花板,嘴里喃喃着:栀晚,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逐渐没了意识,盛景川感觉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
梦里是他收到了夏栀南发送过来的短信,告诉他自己要来苏拉威西。
半年没见了,盛景川特意放下手里的工作,开车去机场接她。6
她从廊桥走出来,脸上跳跃的笑容太耀眼,她嘴里大声喊着“景川”,然后朝盛景川飞奔过来。
盛景川也温柔地笑着,展开双臂,将她牢牢抱在怀中……
如果一切都能回到起点该有多好,可惜醒来,痛苦与急切再次涌上盛景川的心头。
他拉住护士的手腕,焦声询问:“我的妻子呢,我的妻子还好吗?”
护士先是安抚他道:“您的妻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盛景川刚松一口气,又听到护士遗憾地表示:“只是她在地震之中,大脑由于重物坠击收到严重损害,目前深度昏迷中……”
深度昏迷意味着什么,他一个医生比谁都清楚。
还未等护士说完,盛景川就匆匆扯掉手上的吊针,掀开被褥往外跑去。
来到夏栀南的病床前,她的头上缠着层层纱布,只留下一双紧闭的眼,整个人毫无生气,不会再温柔地对他笑了。
盛景川悔恨得眸眼通红,心口像是在滴血一般。
他低头,抵着夏栀南的鼻尖,在她耳边轻轻呼唤:“栀晚,我很想你,你要快些醒……”
护士将一部手机交到盛景川手上,说是从夏栀南衣服口袋里发现的。
盛景川颤抖着接过手机,手指只是轻轻触碰便解锁了。
原来,夏栀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录入了盛景川的指纹。
他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手指轻轻滑动,点开备忘录惊愕发现,里面记录了各种自己的习惯。
他爱吃的食物,他对什么东西过敏,他讨厌的东西,事无巨细,满满当当都是夏栀南对自己的爱。
而自己,竟然连她的生日都不记得。
而点开她与自己的对话框,从上翻到下,全是她一个人絮絮叨叨在说话。
自己却永远都是一个冰冷的“嗯”字,此刻看来无比扎眼。
夏栀南为救聋哑学生出事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基地。
清早,聂凛以及基地部分救援人员都赶到了医院时,这里已经围满了手捧鲜花来看望的师生。
因为夏栀南的及时提醒,那所残障学校九十五名师生,全都平安无事,就连与她同埋废墟的学生,都因为她的保护,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可是夏栀南却身受重伤深度昏迷,很大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再也不能醒过来……
“如果不是因为你,栀晚不会来这里,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你作为丈夫,你为什么不照顾好她,为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盛景川低着头,背沉重地弯下去,痛苦地说着:“对不起,妈,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栀晚,如果我早来一步,栀晚可能就不会受伤,对不起……”...
孩子们眼里噙着悲伤的泪水,他们手拉着手,在夏栀南的病房外并排而站。
他们低着头闭着眼,双手合十,安安静静的,无比虔诚地向上帝祷告。
而夏栀南救下的那个小女孩,她低着头默默流着眼泪,将一束洁白的百合花放到夏栀南的床边。
百合在他们的文化中有吉祥健康的美好寓意,她衷心的祈求着,这个将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姐姐可以平安无事……
聂凛走过人群,着急地询问护士夏栀南的情况,苏汐也缓步走到盛景川面前。
她轻轻喊了一声“景川哥”。
“夏姐姐她……怎么样了?”
盛景川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连眼皮都没抬,悔恨交加地阖上双眼。
夏母收到消息,连东西都没收拾,匆忙买了最早一班机票赶到了印尼。
到医院听到夏栀南的消息时,她两眼一黑,差点倒了下去。
她强撑着去了病房,看到头上缠满纱布的女儿,看着她身上累累伤痕,夏母无法控制情绪声嘶力竭地哭出来。
她不明白!
明明她的女儿,前几天和她通话时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会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她生气,她恼怒,她无处发泄,只能哭着质问盛景川。2
“如果不是因为你,栀晚不会来这里,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你作为丈夫,你为什么不照顾好她,为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盛景川低着头,背沉重地弯下去,痛苦地说着:“对不起,妈,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栀晚,如果我早来一步,栀晚可能就不会受伤,对不起……”
夏母痛心到无法自已,她指着盛景川声声泣泪。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能让我的女儿醒过来吗?盛景川,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对待,不是我有多满意你,是因为栀晚喜欢你!可是结婚这几年,你是怎么对待她的?”
“我只看到她的痛苦,她的妥协,她躲起来的一次次流泪,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吗?其实我全都看在眼里!只是我为了栀晚,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基地众人只是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原本以为夏栀南是无耻的第三者,却没想到,她与盛景川竟真的是夫妻!
夏母泣不成声,一边说一边锤着胸口,气得喘不过气。
盛景川只能一次次的道歉,一次次祈求夏母的原谅,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他愿意代替夏栀南去承受一切伤痛!
但夏母此刻却不想再看到盛景川。
夏母眼泪无声淌落:“你们离婚吧,既然照顾不好她,以后我的女儿我自己照顾。”
盛景川没有说话,手指动了动,却迟迟没有起身。
见他不动,夏母怒目而视,指着外面厉声道:“你起来!这里不需要你了!”
盛景川两条腿跪得酸麻也浑然不知,他缓缓抬起头,眸子像淬了血泪一般。
基地所有人眼里,盛景川一直是个强大冷峻不苟言笑之人。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看到他失态地拉着夏母的衣袖卑微地哑声祈求。
“我不起来,妈,栀晚需要我,她需要我,我不走,也绝对不会和她离婚,我要照顾她,直到她醒来的那一天……”
夏母的神情很是冰冷,她甩开了盛景川的手:“你不起来就去外面跪,别碍着我的眼。”
夏母撂下这番话便转过身去,可是脚步虚浮,险些摔倒在地,是聂凛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好孩子,谢谢你。”
“不用谢,夏伯母。”聂凛疼惜地看向病床上的夏栀南,“栀晚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苏汐走到他的身边劝说道:“景川哥,你起来吧。”
基地其他同事也过来相劝,盛景川却置若罔闻一直跪在那里。
他希望可以得到夏母的原谅。
医院走廊的灯灭了,整个医院都寂静下来,他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却还没有起身。
盛景川跪了整整一夜,直到听到夏母激动地喊了一声。
“栀晚有反应了,是不是要醒了?医生!医生!你们快来看看啊……”
很快,病房中只剩了盛景川和夏栀南。他听着夏栀南舒缓的呼吸声,盯着她安静的睡颜,轻轻伸手,抚摸她的脸,温柔地和她说话。对于一位深度昏迷的病人来说,亲人的呼唤和话语有助于她的苏醒。盛景川低垂眼眸,拉住她的手,想把浑身的温度与力量都传到她的身上。...
听到这句话,盛景川的黯淡的双眸骤然有了光亮。
他强撑着起身,扶住门框往里面走来。
眼看夏母想要阻拦他的靠近,盛景川虚弱地开口解释。
“妈,我是医生,我想看看栀晚的情况……”
他走到夏栀南的病床前仔细查看,扬起的心种种落了下去。
夏栀南并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她只是手动了动,这是昏迷之人会做出的正常身体反应。
盛景川现在很疲倦很累,但他清楚在夏栀南的面前,自己没有资格休息。
他对夏母说:“妈,你也累了一晚了,栀晚这里,让我来照顾吧。”
夏母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到他跪了整整一夜,最终于心不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推出门去。
很快,病房中只剩了盛景川和夏栀南。
他听着夏栀南舒缓的呼吸声,盯着她安静的睡颜,轻轻伸手,抚摸她的脸,温柔地和她说话。
对于一位深度昏迷的病人来说,亲人的呼唤和话语有助于她的苏醒。
盛景川低垂眼眸,拉住她的手,想把浑身的温度与力量都传到她的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栀晚,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相亲那天,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6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里,那天,你穿了一条棉布长裙,纯白色,骑着自jsg行车险些撞到我,只是我不知道,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
“你一直怪我没有和你商量就申请过来这边,其实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我来这里援助,是为了完成我父亲的遗愿。”
“这里条件艰苦,我一时半会回不去,不愿耽误你,也不愿为我陷入危险,所以才想用一纸离婚协议书想让你回国。”
“那天晚上,你问我有没有一丝喜欢你?”
他苦笑着,声音悔恨而沙哑:“我恨我自己没有早些说出口,我想告诉你,栀晚,其实我很爱你,只是我没有意识到,这份爱已经扎根得这样深了……”
“我还欠你好多好多次生日呢,栀晚,对不起,你快醒来吧,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想真的做一个好丈夫,做夏栀南的丈夫,好吗?”
他的言语之间情真意切,可是夏栀南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回应他的,只有病床边仪器有规律的滴声。
盛景川救助地震中受伤病人的同时,也在悉心照顾夏栀南。
可一个星期过去,夏栀南依旧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盛景川打了盆热水想要给夏栀南擦脸。
走到门口时,他又看到了被夏栀南救下的小女孩。
她捧着一朵花站在门口,巴巴地递给盛景川,然后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病床上的夏栀南。
夏栀南身体一怔,放下手里的水盆,身体不自主的蹲下来。
女孩脸上的伤还未痊愈,明显可见疤痕,她自责地低着头,伸出双手,用手语告诉盛景川。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姐姐。”
盛景川的目光柔和下来,他也用手语告诉她:“姐姐不会怪你的。”
小女孩的头垂得更低,滚烫的眼泪一颗颗从脸颊滑落,他的修长手指有些抖,伸出来,替她擦去脸上泪水。
她继续用手语说:“我会天天来看望姐姐的,也会天天向上帝祈祷,祈祷姐姐早点醒来。”
盛景川摸了摸她的头:“姐姐一定会醒过来的,你也要快快的,平安地长大。”
他将这支花拿在手里,轻轻放到夏栀南的枕边。
夏栀南很喜欢花,以前在家时,她每个周末都要带一束花回家。
放了水,将花插在花瓶里,静待它的盛放。
知道自己救下的女孩,每天都给她送来漂亮的鲜花,栀晚一定也很开心的吧。
盛景川想找个花瓶插上,好让这支花能保存得更久一些,可当他出门到走廊时,偶然听到之前基地两个小护士的议论声。
“难怪上次夏记者听到我们说盛医生和苏汐姐回国就要结婚的事那么生气,原来人家才是真夫妻,我还一直以为她是第三者。”
盛景川听得眉头紧皱,抬腿朝她们走去:“你们说什么?”
盛景川的眉目冰冷,没接她的话,反而冷冽开口质问。“我们明明没有任何关系,来这里也只是偶遇,为什么要告诉她们,我和你回国就要结婚?”苏汐完全没有想过盛景川是来兴师问罪的,她被问住了,有些心虚,愣了很久不知道作何回答。...
“盛……盛医生……”
见到来人,小护士们都紧张得结巴起来。
盛景川厉声再问一遍:“你们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两位小护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才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盛景川越听脸色越冷,他开门见山问道:“你们听谁说我和苏汐回国就结婚?”
小护士支支吾吾了会:“之前和苏汐姐聊天,说起你们是青梅竹马,说你是为了她才会来这里的,还暗示我们说你们回国就会结婚。”
“是啊,我们也不知道原来盛医生早就和夏记者结婚了,所以那天才会说出那番话……”
她们没有说完,盛景川却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的,他抬腿离开,主动找到了苏汐。
盛景川和苏汐两家是世交,后来又做了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确实称一句“青梅竹马”不过分,但是两人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特殊关系。
苏汐一直性格开朗,常常跟在盛景川的身后叫哥哥,盛景川对待她,也确实和常人不一样。
见到盛景川,苏汐神情欣喜,她扬起声音:“景川哥,你怎么过来了?夏姐姐她怎么样了?”
盛景川的眉目冰冷,没接她的话,反而冷冽开口质问。
“我们明明没有任何关系,来这里也只是偶遇,为什么要告诉她们,我和你回国就要结婚?”
苏汐完全没有想过盛景川是来兴师问罪的,她被问住了,有些心虚,愣了很久不知道作何回答。
“怎么不说话了?”
顿了顿,苏汐压下心虚,低头泫然欲泣道:“景川哥,我对你是什么感情,半年了,你真的不明白吗?”
她走近些,继续说:“我知道,你对我也有感情,是不是因为现在夏姐姐昏迷,你因为责任才……”
盛景川冷冰冰地打断她:“我对你没有感情,我对栀晚,也并不是仅仅只是因为责任。”
“不是这样的!之前,你看起来明明就不喜欢她,要不然你也不会给她离婚协议书!”
盛景川视线一凛:“你怎么知道离婚协议书的事?”
苏汐支支吾吾了一阵,最后才交代:“我在你的桌上看到的……”
盛景川的眉头皱得更深:“我只是觉得,她为了我来到这危险之地不值得,离婚协议书,只是让她回国的手段。”
“那你之前给我买蛋糕,你给我庆祝,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景川哥,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是爱我的,我不介意被人当第三者看待,我可以等你离婚……”
“我不会和她离婚的,对你好,是因为两家的关系,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将你当做我的妹妹看待。”
他说完话,四周死一样寂静,苏汐紧紧咬住下嘴唇,不敢置信地确认:“妹妹?”
盛景川坦然地点头:“只是妹妹。”
苏汐的情绪稍显激动:“我不信!”
虽然对于她的频频示好,盛景川一直表现得很冷淡,有时还会明确拒绝,但苏汐都觉得是他性格使然,从来没想过他只是拿自己当妹妹。
“景川哥,你是不是怨我?当初两家长辈明明打算给我们议亲,而我却抛下一切远走国外?关于我离开的原因,我可以解释……”
她说着紧紧拥住盛景川,踮起脚尖吻上去。
盛景川态度漠然继续开口:“商议婚事是长辈的事,我从来没有同意过,又怎么会怨你离开?”苏汐眼眶周围顿时含着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掉出来。“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是你的事,只是我已经结婚了,如果我再听到有关于我俩的不实传言,我不介意两家撕破脸。”...
在即将碰上的时候,盛景川无情推开她。
“你为什么离开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苏汐的话哽在喉咙里,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盛景川态度漠然继续开口:“商议婚事是长辈的事,我从来没有同意过,又怎么会怨你离开?”
苏汐眼眶周围顿时含着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掉出来。
“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是你的事,只是我已经结婚了,如果我再听到有关于我俩的不实传言,我不介意两家撕破脸。”
他说完这番话,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而苏汐站在原地,难堪得身体都僵在原地。
苏汐目光空洞地看着盛景川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她当初离开,是为了逃避和盛景川的婚事。
虽然盛景川从小到大都优秀耀眼,可是人太过冷淡无趣,苏汐对他压根没感觉。
苏汐喜欢幽默风趣的男人,当年去英国旅游,她飞机隔壁座位与她侃侃而谈的西方男人一见钟情。
这位西方男人也无法抵御这位东方小姐的别致与柔情,两人很快坠入爱河。
于是,苏汐跟着男人,来到了印尼西北部的岛屿上。
只是再热烈的恋爱都有保质期,新鲜感过后,两人争吵不断,最后以男人的寻得新欢而结束。
苏汐心灰意冷,来到了苏拉威西,没想到会偶遇前来援助的盛景川。
在救援基地里,盛景川依旧是最耀眼的存在。
他绅士礼貌,待人接物逗沉稳有度。
他医术精湛,无论多么艰险的手术有他的参与总能化险为夷。
他模样英俊,苏汐总能听到基地里的小姑娘对盛景川的崇拜爱慕之语。
渐渐地,苏汐悔恨起当年的决定。
如果不是因为任性,现在的她与盛景川,应该已经结了婚,是人人羡慕的一对。
心底的不甘一发不可收拾,于是,苏汐有意无意向基地的人透露两人青梅竹马的关系。
再加上,比起对基地其他人的疏离,盛景川对苏汐是不一样的。
盛景川沉默少话不爱解释,久而久之,基地的人都误以为两人真的是一对深爱已久的恋人,只是因为意见不合分开。
三年后,盛景川为爱妥协,追随苏汐的脚步才来到这里,两人回国就要举办婚礼。
只可惜这些都是苏汐的臆想。
盛景川从始至终,对苏汐都没有过感情。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无情无爱的一个人。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情根深种,只是惯常冷漠的性格,让他迟迟没有意识到,夏栀南对于自己来说有多重要。
盛景川回忆起在国内时的日子。
那个时候手术忙,自己常常深夜才回家。
可每次回家,夏栀南都会躺在沙发上等他。
他一开门,夏栀南就惊醒过来,冲着门口笑着说:“景川,你回来了!”
盛景川淡淡地“嗯”了一声,低头换鞋,那时候,夏栀南便飞快地走进厨房。
她知道自jsg己爱吃她做的素汤面,所以每次都会下一碗面条,汤汁鲜美,盛景川每次都没法拒绝,默默吃个精光。
他的眼睛酸涩,有泪光闪烁,真的好想再吃一次她做的素汤面。
盛景川回到病房,在夏栀南的病床前,又看到了聂凛。
虽然夏栀南的另一个同事李明也常来探望,但盛景川敏锐地感觉到,聂凛对夏栀南是不一样的。
眼看聂凛伸手要握住她的手,盛景川皱着眉,警惕地看着这一幕,出声阻止了他。
“聂记者,你这样不合适吧?”
聂凛的手顿住,站起身来,不屑一顾地嗤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盛医生。”
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的相处,可是聂凛对夏栀南,从刚开始的剑拔弩张,到逐渐关心她,早就对她有了好感。
只是没有想到,夏栀南竟然早就和眼前的男人结婚了,还是为了他才会来到这里。
聂凛心里升起一股不甘来,特别是陪夏母回基地替夏栀南收拾东西时发现了什么东西,他的心里就更加不甘了。
“我想问问盛医生,有什么不合适的?”
盛景川维持着基本礼貌:“你只是栀晚的上司,天天来看望,是不是超出了一个上司的本分?”
“我来看望生病的下属天经地义,盛医生以什么立场来与我说这些?”
两个大男人针锋相对,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盛景川沉声强调道:“我是栀晚的丈夫!”
“丈夫?”聂凛冷笑一声,从口袋里亮出一纸协议来,“那这是什么?”
盛景川狭起双目,心中一震。
这是当时,盛景川给夏栀南的离婚协议书。
盛景川早已在上面签了名字,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夏栀南的签字也赫然在上。
聂凛:“盛医生,你和栀晚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音落,从外面进门的夏母,惊得手里的水壶都没拿住。
砰的一声!
玻璃壶掉落在地,砸成一地的玻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