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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少钦顿时觉得自己今天这个电话打的真多余,没等他继续开口,电话就已经被挂了,他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啧”了一声。宋卿瑶把电话打到了顾白那儿,直接了当的问:“齐闻洲怎么了。”昨夜折腾到凌晨,顾白这会刚醒,乍听到宋卿瑶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打人的是齐闻洲。”
听筒里传来颜少钦悠哉的声音。
宋卿瑶“啪”地一下合上书:“你说什么?”
“看来他没告诉你。”颜少钦挑高了眉,倒是没想到齐闻洲这个名字能让一向清冷寡淡的谪仙情绪起伏这么大:“张易楠被打的下半辈子都当不成男人了,你觉得张松会轻易放过他吗?当然了,这事我也是听说,具体我也不清楚。”
他还以为姓傅的会利用这事来个苦肉计呢,敢情没跟宋卿瑶说。
颜少钦顿时觉得自己今天这个电话打的真多余,没等他继续开口,电话就已经被挂了,他看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啧”了一声。
宋卿瑶把电话打到了顾白那儿,直接了当的问:“齐闻洲怎么了。”
昨夜折腾到凌晨,顾白这会刚醒,乍听到宋卿瑶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反复确认了好几次之后才幽幽开口:“没怎么,也就是因为你被人揍的浑身都是伤躺在床上爬不起来而已。”
顾白心疼兄弟,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宋卿瑶,还说齐闻洲昨夜来找过她。
宋卿瑶眉眼微凝,嗓音很冷:“是一直跟在张松身边的那个保镖吗?”
顾白说:“应该是,因为张松不可能亲自动手。”
“知道了,谢谢。”
怕对面挂断,顾白忙问:“哎我说,你不来看看他?”
宋卿瑶咳了几声:“不了。”
顾白看着挂断的电话,呐呐地说:“这女人忒狠心了,齐闻洲,你说你到底为了什么?”
齐闻洲抱着粥粥,眉眼不耐:“谁让你跟她说这些的。”
顾白嘿了一声:“我这不是寻思你这伤不能白捱了嘛。”
齐闻洲躺在床上,浑身缠着绷带,看起来有点滑稽,五官却凌厉分明:“话多。”
“你丫良心被狗吃了吧。”顾白说:“我大晚上的拉着医生赶到你家里等你回来给你包扎伤口,还要遭你嫌弃。”
齐闻洲满脑子都是宋卿瑶电话里那句“不了。”眼下心烦的很。
他不想让她担心,可看到她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自己,齐闻洲到底有些失望和不甘。
顾白瞅了一眼他身上的纱布:“这口气你咽的下去?”
齐闻洲抚摸着粥粥的毛发,冷笑了声:“我齐闻洲从生下来开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顾白说:“张松不好对付,你悠着点。”
齐闻洲起身,把身上缠好的绷带一圈一圈又解开来。顾白瞧见了,忙伸手阻止:“这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你又解开干嘛?”
齐闻洲哼道:“去用苦肉计。”
顾白:“……那你抱着粥粥干什么?”
齐闻洲:“双管齐下。”
“6”
梧桐公寓。
阳台起了风,宋卿瑶轻咳了好几声,宋常赶忙过来关了窗户:“小姐,您说您又吹不得风,还非得开着窗户。”
宋卿瑶将书本搁在身后的书架上,递给宋常一份文件:“常叔,把这个匿名送到张家。”
宋常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宋卿瑶微微笑了笑:“张易楠和张松的DNA亲子鉴定结果。”
宋常一怔,不解道:“这不是小姐以后打算用来牵制张家的吗?怎么现在就送过去?”
宋卿瑶摩挲了下手腕上的玉镯,淡声说:“早晚都一样。”
宋常没再问了,道了声:“好。”
宋常走后,宋卿瑶躺在藤椅上微阖着双眸,白玉一般的脸被阳光照的几近透明,五官精致的像是画一般,美的令人晃神。
客厅传来动静,宋卿瑶以为是宋常又回来了:“常叔,我有点渴,您帮我倒杯水。”
温热的水递到跟前,宋卿瑶伸手接过,想要拿开时手背却忽地被一片温热的肌肤贴住,她眼睛倏然睁开,愣愣地看着面前身量高大的男人。
猫咪唰地一下蹿到宋卿瑶怀里,喵喵的叫着,用脑袋和她贴贴。
齐闻洲挑了挑眉,伸手把粥粥拎了下来。
小猫咪不满地朝他喵了几声,撒丫子跑开了。
宋卿瑶抬眸,不动声色的在把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后问:“怎么没去医院?”
齐闻洲在她身侧蹲下,脑袋枕在她搭在扶手的手臂上,嗓音低沉:“柚柚,我还以为你真不管我死活了呢。”
答非所问,宋卿瑶蹙了蹙眉:“起来。”
齐闻洲这才说:“你知道我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
宋卿瑶到底没把手抽开,她懒得和伤患计较:“张易楠真废了?”
齐闻洲趁机又蹭了蹭,占够了便宜:“废了。”
“哦。”宋卿瑶应了声。
她终于把手臂抽离,从藤椅上起身:“过来。”
齐闻洲听话的跟过去。
宋卿瑶从杂物间找到医药箱,看向男人:“把衣服脱了。”
齐闻洲眉梢挑的老高,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柚柚,这光天化日的,不太合适吧。”
宋卿瑶瞥他一眼,眼神凉凉地。
齐闻洲扯着笑:“我没事,早上顾白已经找人给我上过药了。”
“脱了。”宋卿瑶咳道。
见她开始咳嗽,齐闻洲没敢再跟她犟,背对着她单手将衬衫扣解开。
男人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每一束肌肉都像是雕刻出来的好看,线条流畅,配上他这张脸,完美得无可挑剔。
宋卿瑶脸色却愈发地冷。
原本齐闻洲穿的严实,看不清具体伤口,宋卿瑶以为张松再怎么样不会下重手,没想到居然把他打的浑身没一块好肉。
“你不知道还手?”
齐闻洲狭长的眉眼勾翘着的眼尾扬起来,喉结轻滚了下:“柚柚,你不高兴了。”
宋卿瑶垂眸,打开医药箱帮他上药:“这药不会留疤。”
齐闻洲天生体热,药膏的冰凉触感正好,他一眼不眨地盯住给他上药的人,齐闻洲很高,尽管宋卿瑶有一米六八,但他仍旧比她高上二十公分。
他迈近一步,轻易到她面前,这样贴近时,低着的下颌像随时要吻她额头。
“嘶!”
宋卿瑶加重的动作恢复原样:“老实一点。”
齐闻洲笑了,微微俯身,眼睛盯着她的,嗓音低哑:“柚柚。”
他的声音好似带了密密麻麻的小钩子,故意撩拨。
宋卿瑶手指一颤,沉默一瞬后,她将药膏扔给他:“自己抹,早晚一次,你可以走了。”
齐闻洲身影僵了下。
两秒后,他视线慢慢回拢,眸低情绪被他一点一点压下去。
“你就这么烦我。”
他声音沉哑。
没有询问,只是陈述。傅闻洲哼出轻懒的笑:“柚柚,提出请求是需要条件置换的。”宋卿瑶想了想,说:“林袅袅怀了傅家的种,根据老爷子的遗嘱会多继承一份遗产,她拿走的你回头跟常叔说一声,往后我还你。”齐闻洲削皮的动作一顿,眸子黑沉沉地,半晌,薄唇轻抿,声音很哑:“别往后了,择日不如撞日。”...
“你就这么烦我。”
齐闻洲哑着声音说,眼神又暗了几个度,再次抬起头,他的瞳孔已经满是偏执的欲念,这个眼神宋卿瑶太熟悉了。
那是他发疯的前兆。
她慌忙退开一步,却被男人用一种近乎恐怖的力道抱起,抵在身后的茶柜上,背后的茶具撞在了一起,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
“你又发什么疯?”宋卿瑶又羞又恼,方才维持的淡定在他面前轻易瓦解:“你说过,不会再来打扰我。”
齐闻洲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举起,禁锢在头顶:“你就只会赶我走。”
他压的太近了,身体早已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齐闻洲掌心在她细嫩的脸颊上摩挲。
宋卿瑶退无可退,想伸手推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恼怒地看着他:“齐闻洲,你到底想怎么样?”
齐闻洲俯下身,侧脸贴着她的脖颈,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喷在她的锁骨处:“我受了一身伤,你连上药都不耐烦,宋卿瑶,我有时候怀疑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宋卿瑶喉咙发痒,面色潮红,偏过头躲避他炙热的视线。
“你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独独对我这么心狠?嗯?”齐闻洲湿热的掌心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她的颈动脉,狭长的眼尾轻轻勾着,忽地,他手掌用力,强迫宋卿瑶看向自己:“三年前我跪在雨中求着你别嫁,你当时冷漠无情的模样我到现在还记得呢。”
齐闻洲像是在自问自答,语气执拗而专注:“为什么,为什么傅庭深可以,我不行?”
宋卿瑶忍耐力到了极限,她“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喘息的空隙她猛地咳起来。
齐闻洲顿时慌了,松开她转身去给她找药,小心翼翼的捧着药,把水递过去:“柚柚乖,吃药。”
宋卿瑶平日里总嫌药苦,宁愿难受也不愿意吃药,可今天五脏六腑都快要咳出来了,她颤着手接过水杯,强忍着把那药咽下。
苦涩刺鼻的气味让宋卿瑶眉头轻轻蹙起来,紧接着嘴里就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一股甜腻突然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她舌尖卷了一下,是一颗糖。
齐闻洲低声诱哄:“吃了糖就不苦了。”
那点又疯又怒的情绪顷刻就从他眼底身上消失了个干净,变回平日里听话乖顺的小狗。
“你……”宋卿瑶吃完药痒意散了许多,终于抬眸看他,眼尾因为刚刚的咳嗽染上了一层湿润,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刚刚还跟疯了似的质问她,逼迫她,转眼又低声下气的哄她,哪有这样的人。
她都赶他多少次了,明里暗里拒绝了多少次了,他全跟没听见一样,把她惹急了就认错,消失没有两天又黏上来,粥粥都没他这么能缠人!
从他这个角度望下去,宋卿瑶微侧着身,肌肤雪白,天生含情的桃花眼水盈盈地,加之她嗓音婉转,听着像是嗔怒,又娇又软地。
齐闻洲不仅不觉得生气,反而心底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觉,她越是骂他,他身体越是感到诡异的兴奋。
“柚柚,你再多骂两句。”齐闻洲喉结滚动,黑眸沉压压地盯着她。
宋卿瑶:“……”
她懒得理他,逃出他的桎梏,走到沙发上坐下:“阮家举办的慈善拍卖你去不去。”
“不去。”齐闻洲鼻尖嗅了嗅,独属于宋卿瑶身上的佛莲清香窜了进来,他满足地喟叹了声。
宋卿瑶闻言蹙眉:“阮家不是一直和你有合作吗?你要拂了阮老爷子的面子?”
齐闻洲去厨房拿了水果刀,给宋卿瑶削苹果:“我请了专人团队负责傅氏企业,那些合作又不是我去谈的。”
宋卿瑶眼睫轻轻撩起:“去吧。”
没有询问,只是陈述。
傅闻洲哼出轻懒的笑:“柚柚,提出请求是需要条件置换的。”
宋卿瑶想了想,说:“林袅袅怀了傅家的种,根据老爷子的遗嘱会多继承一份遗产,她拿走的你回头跟常叔说一声,往后我还你。”
齐闻洲削皮的动作一顿,眸子黑沉沉地,半晌,薄唇轻抿,声音很哑:“别往后了,择日不如撞日。”
他骤然凑过来,宋卿瑶本能的往后仰,这么些年她都被他亲出经验来了,细白纤弱的手掌挡在唇边。
齐闻洲消薄的唇离她的只有一厘米的距离,见她一脸防备,齐闻洲哑然一笑,嗓音像带了钩子:“柚柚,我只是……”
宋卿瑶天生手小,掌心柔嫩,手指细长,像是收藏品,男人的大掌覆上她的,轻易就盖住了。
她脸很白净,病里透着粉,瞳仁是淡淡的茶色,清澈见底。
她身上散发的佛莲清香,每一次靠近时,齐闻洲都想吻下去,尝尝这清香的滋味。
但也只是想,舍不得真拿她怎么样。
齐闻洲垂眸盯她许久,才将切好的一小块苹果塞进她嘴里,撤回时眼角勾着懒倦的笑。
接上方才的话:“想喂你吃个苹果。”
宋卿瑶觉得自己真要哪天早死,多半也是被齐闻洲阴晴不定的情绪撩拨折腾死的。
“慈善拍卖我会去。”齐闻洲笑笑:“你知道的,我素来听你的话。”
宋卿瑶:……
她真想现在问问他,既然听话那为什么还不离开?
想想作罢了,这人惯来跟条疯狗一样,想一出是一出的,还得顺着毛捋,不然就耍脾气。
宋卿瑶可不想整天心情跟坐山车一样,她委婉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齐闻洲睨她一眼,他五官生的好看,深邃精致,偏偏眉眼压着戾气,瞳色幽黑,看过来时,眸底又带着深情,声音缱绻:“你帮我把药上完我就走。”
宋卿瑶学过中医,当年造诣颇深,提出退学时,带她的老师无一不惋惜,但她还是走得决然,因为比起爱好,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当初得知齐闻洲在M国打黑拳,她才找人弄来这些难找的草药自制出来的,愈合祛疤的效果很好。
宋卿瑶原想拒绝,转念又想到这药本来就是为他制的,再加上想把这祖宗赶紧送走,便答应了:“上药可以,不许乱动。”
宋卿瑶因为自己这下意识的反应有点尴尬,竟一时没注意到他那句“未来老公”:“抱歉,只是觉得你平时确实挺闲的。”毕竟三天两头跑来找她的人,实在看不出能有多忙。齐闻洲屏息几秒,扯唇冷笑了声,走了。...
齐闻洲很是规矩地坐在那儿等着宋卿瑶给自己上药。
她说不许乱动,他就真的一动也不动。
宋卿瑶手指覆上来,在他伤口处轻轻涂抹,那双细白柔嫩的手像是钩子似的往人心里晃,连带着那点药膏的冰凉在他身体上都升了温。
齐闻洲眼眸低垂,汹涌的情绪尽数被他压下去。
一面是欲望的攀升,一面是理性的压制,他不敢让他心里的那位小神仙看到自己这幅姿态,只能强忍着,克制着,装出正人君子的做派。
随着宋卿瑶一声“好了。”齐闻洲终于结束了这种自虐式的上药过程。
齐闻洲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衬衫扣,动作漫不经心,额发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狭长的眼,睫毛浓密,眼尾微挑上扬。
明明长了一双冷漠又多情的眼型,却爱了宋卿瑶十余年。
宋卿瑶在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在这个漫长而没有回应的过程中,齐闻洲身边好像一直都没有旁人,那双眼装的人从来都是她。
宋卿瑶微微晃神,有时候她也在想,年少时的悸动真的能让一个人追寻这么多年吗?
齐闻洲对她究竟是爱,还是得不到的不甘心。
如果她当初没有嫁给傅庭深,他们之间没有多的这一层小婶婶和侄子的关系,如果她没有生病,可以活的再久一些,或许她愿意和齐闻洲试一试。
只是世上没有如果。
齐闻洲哑着嗓音,低低懒懒地:“粥粥先放在你这里,我这两天有点事。”
宋卿瑶哑然,下意识问:“你能有什么事?”
“……”齐闻洲眼神幽幽地盯着她:“柚柚,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下,你未来老公不是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宋卿瑶因为自己这下意识的反应有点尴尬,竟一时没注意到他那句“未来老公”:“抱歉,只是觉得你平时确实挺闲的。”
毕竟三天两头跑来找她的人,实在看不出能有多忙。
齐闻洲屏息几秒,扯唇冷笑了声,走了。
宋卿瑶原地发呆两分钟,也没想明白他这是又生的哪门子气。
粥粥瞅准时机从门缝里钻出来,跑到宋卿瑶腿边轻轻蹭着。
宋卿瑶弯腰将粥粥抱进怀里,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眼里沁着温柔的笑:“你主人怎么总是爱生气。”
“喵~”
隔了两日,阮家举办慈善晚宴的事京城皆知。
到了晚宴那天,阮家门口聚集了不少记者,这次晚宴中设置的慈善拍卖备受瞩目,因为据说压轴作品是封山多年被称为国手林青山亲手缝制的一款旗袍,用的是非遗传统技艺苏绣制作而成。
工艺繁杂,一针值千金。
林老爷子时隔多年的出山之作,吸引了不少名流慕名前来。
宋常先下了车,然后走到后面,弯腰拉开车门。
宋卿瑶从车上下来,匀称白皙的小腿格外显眼,她今日穿了一身素雅的淡白旗袍,搭着同色系的披肩,映衬的肌肤如雪。
精致的小立领托起宋卿瑶那一截白皙脆弱的天鹅颈,海藻般的长发仅用一根木簪挽起,眼波如春,身段婀娜。明明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却依旧美的摄人心魄。
不光是门口聚着的人,就连一排排记者都被吸引了目光,直到女人款步消失在他们视野里时,才恍然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位刚离婚不久的宋家幺女。
记者们顿时为自己错过一个大新闻而感到惋惜,原本他们赶到这里进不去拍不到晚宴内景也就算了,想着守在门口蹲一下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宋傅离婚事件,没想到竟然都被美貌迷惑住了,连照片都忘了拍。
就在他们懊恼时,远处突然传来异动。
原来是傅庭深和林袅袅并肩走过来了。
记者们不敢再错过明天的头版头条,连忙涌了过去。
林袅袅挽着傅庭深的胳膊,笑的一脸春风得意,面对记者的提问,她害羞地看向傅庭深:“是的,我和庭深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三,嗯,婚礼场地都是庭深去弄,我现在怀了宝宝,庭深舍不得我操劳这些。”
傅庭深面露不悦,伸手拨开记者:“我们要进去了,让一下。”
林袅袅还没有显摆够,她拉着傅庭深又秀了一波恩爱才挽着他进去。
离开了拥堵的人群,傅庭深皱着眉说:“我们结婚的事,你不要到处宣扬。”
他刚和宋卿瑶离婚就要娶林袅袅过门,外界那些谣言最近一直没断过,林袅袅却总是喜欢到处炫耀,搞得傅庭深这阵子被那些堵上门的记者吵得烦闷的很。
林袅袅微微楞住,眼神里都是受伤:“对不起,我只是太开心了,庭深,你知道的,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这一天,我还以为你会跟我一样高兴,看来是我想错了。”
傅庭深深吸一口气:“袅袅,我们的感情不需要别人见证,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
林袅袅深知在傅庭深面前“作”的那个度,闻言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庭深。”
“这才乖。”傅庭深在林袅袅唇上印上一个吻。
不同于院里的寂静,越过长廊,一片人声鼎沸。
傅庭深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远处与人聊天的宋卿瑶。
她穿着一身素白旗袍,眼微垂着,五官间情绪淡淡,忽地,她唇弯了弯,刹那间,宛若春风拂动。
傅庭深黑眸幽沉,眼底看不出情绪。
林袅袅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顿时怒火中烧,她眼底全是妒忌的恨意,面上却强扯一抹笑容:“庭深,你看什么呢?”
傅庭深收回视线,像是方才未曾在某处停留一般:“没什么,走吧。”
宋卿瑶失笑:“来就来了,你还能把人赶出去吗。”颜秒哼道:“当然能了,她算哪根葱啊,我跟阮爷爷说一声,让保镖把她弄走。”见她真打算去找阮玉堂,宋卿瑶拉住她:“她跟傅庭深一起来的,别让阮老爷子难做。”...
“傅庭深居然把林袅袅带到这儿来,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配来阮爷爷的地方吗!”颜秒气道,宋卿瑶这几年在傅家过的什么日子她一清二楚。
傅庭深把林袅袅带过来这不就是故意打宋卿瑶的脸吗,三年前新婚夜新郎跑去和白月光鬼混的事早就传遍了他们的耳朵,京城这一圈人谁不知道这三人之间的纠葛。
颜秒因为这事没少为宋卿瑶抱不平,可她本人总是一副不急不躁云淡风轻的模样,颜秒那时候还说她,回头林袅袅真挺着肚子上门看她怎么办,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宋卿瑶失笑:“来就来了,你还能把人赶出去吗。”
颜秒哼道:“当然能了,她算哪根葱啊,我跟阮爷爷说一声,让保镖把她弄走。”
见她真打算去找阮玉堂,宋卿瑶拉住她:“她跟傅庭深一起来的,别让阮老爷子难做。”
颜秒大脑短暂地冷静了一下,撇撇嘴又坐了下来:“卿瑶,你就是太善良了。”
“……”宋卿瑶难得哽了下。
不远处,沙发上坐着几人,各个衣着不凡,气质矜贵。
“听说闻洲前两天打了张家那小儿子?”
“别提了,因为这事,张松那老玩意差点没把闻洲打死在医院,哥几个都准备好草席给他收尸了。”徐泽湛剥了一颗橙子,调笑着道:“之远,你是没瞧见闻洲揍人那样,老子还以为他刚从精神病院出来,跟条疯狗似的。”
姜之远抿了一口红酒,他衬衫前襟解开了三粒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鼻梁上却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说话时有股子斯文败类的味道:“又是因为宋卿瑶?”
顾白接过话茬:“除了她还能有谁,不过也是张易楠嘴欠,说的够难听的,别说闻洲了,搁我我都想把他废了。”
姜之远瞥了一眼坐在一旁把玩着打火机的男人:“打算怎么还回去。”
齐闻洲掀了掀眼皮,眉眼疏淡又懒倦:“张松不是喜欢倚老卖老吗,那我只好让他晚节不保了。”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一双眼却始终盯着别处。
姜之远和顾白梁沐川徐泽湛他们几个不一样,他和齐闻洲结识于商场,当初两人竞争同一个项目,为了拿下那个工程姜之远不眠不休三天,结果还是被人捷足先登。
抢走他项目的人就是齐闻洲,后来两人多次交锋,逐渐相熟。
他比顾白他们更了解齐闻洲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薄情寡恩,手段狠厉。
所以齐闻洲一说晚节不保,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悠着点儿,当心引火烧身。”
齐闻洲只是一笑,目光随着那抹纤细的身影移动:“放心,这把火烧不到我这。”
远处那道身影转了个弯儿消失了,齐闻洲眉头倏地一皱,“啪”地一下,打火机盖子紧紧扣合,他站起身:“你们聊。”
“他又去哪儿?”顾白不解地问。
徐泽湛:“没瞧见自从宋家幺女进来后他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人家吗。”
顾白:“……草!”
阮家别院很大,齐闻洲绕了两个长廊都没找到宋卿瑶,面色越来越冷。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娇柔的声音。
“齐闻洲?”
宋卿瑶轻咳几声,看向长廊尽头的男人,眼神里有些不解:“你不在宴会厅,怎么来这儿了。”
齐闻洲身高腿长,三两步就走到宋卿瑶面前,俊脸依旧沉冷,没等宋卿瑶反应过来,他直接打横将人抱起,往大厅里走。
“你干嘛?”宋卿瑶顿时慌了,周围这么多人,被人看见怎么办?
齐闻洲沉着脸一言不发,直到进了厅里才把人放下来:“外面那么大的风,你出去瞎转悠什么。”
宋卿瑶抬了抬眸,往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你还有别的事吗?”
齐闻洲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笑了:“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你要这么躲着我。”
宋卿瑶抿了抿唇,一言不合就抱她,离洪水猛兽也不远了。
她看了看时间,秀眉微微蹙起:“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齐闻洲脸色愈发的冷,他担心她吹风受凉,她倒好,恨不得离他八百米远。
呵,他再拿热脸贴她,他就是狗。
慈善拍卖会在晚宴之后,晚宴是不允许记者进入的,只有等到慈善拍卖会开始,才会放那些记者进来。
齐闻洲黑着个脸从外面进来,坐到顾白他们这桌。
徐泽湛打趣道:“谁又惹你了。”
齐闻洲冷笑一声:“宋卿瑶。”
徐泽湛顾白都是一脸了然的表情。
姜之远说:“张松在主桌。”
齐闻洲伸手从桌上的水果盘里找出几颗荔枝,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剥着,闻言冷哼道:“阮玉堂和他是旧交,邀请他不是挺正常的吗。”
“不怕他找你麻烦?”姜之远挑眉问。
齐闻洲剥完一颗找来干净的盘子把剥好的放里面,又拿出一颗剥:“求之不得。”
姜之远看他一颗接一颗的剥着,甚至用餐具把荔枝里面的籽都去了,抿唇道:“没看出来你喜欢吃荔枝。”
齐闻洲懒倦地应了声。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有人跑来和张松耳语几句,张松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和主桌上的几位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匆匆离开。
齐闻洲皱了下眉,起身跟了出去,临走前不忘把剥好的荔枝餐盘拿走。
顾白徐泽湛姜之远三人面面相觑,直觉告诉他们张松那副表情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趁着乱也离开了。
他们刚走,阮玉堂就让人把出口守住,不让任何人进出。
阮家除了主院,另外还有三个别院,张松刚才离开的方向是东边。
宋卿瑶裹着披肩站在东二楼的阳台上,她这个角度能很好的看到下面的一切。
女人哭着跪地求饶:“老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张松早已气的浑身颤抖,他拐杖猛地打在一边跪着的男人身上:“你怎么敢的?和夫人滚上床!你是不是当我死了!”
“拖回来!”保镖骤然一慌,他心里清楚张松应该是知道了真相,身体陡然踉跄了下。更害怕的是张夫人,她还想求饶,却被张家的人给拖走了,两个主角消失,别院内又恢复了寂静。张松压着暴怒回头对阮玉堂说:“抱歉,家里有事要处理,我先回了。”...
保镖被打趴在地上一声不吭,半晌站起来伸手护住女人:“老爷,不关夫人的事,是我勾引的夫人,您不要责怪她。”
宋卿瑶哑然,这个时候了他竟还护着张夫人,看不出来倒也是一个痴情种。
张松气极反笑:“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我面前表演一出伉俪情深?”
张夫人只顾保全自己,她推开保镖的的手臂,爬到张松脚边,哭着抱住他的腿:“老爷,您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哪儿都不去,我只待在家里伺候您。”
她转头恶狠狠的瞪着保镖:“都是他勾引的我!我是……我只是犯了女人都会犯的错误,我是被迫的,老爷您相信我!”
保镖隐忍的皱眉,他看向张夫人,年逾四十依旧风韵犹存,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恶毒,但他只能忍耐:“老爷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楼下喧闹,赶来的阮玉堂哪里想到会有人在自家别院偷情,这偷情的主角还是张松的保镖和他老婆。
阮玉堂没让佣人靠近,这种场面算是张松的家事,他本不好多言,可今天是他阮家的主场,外面还有一堆记者,再闹下去他这慈善晚宴只怕是要砸了。
他刚想走过去好言相劝,张松的亲信又带过来一封匿名信,张松冷着脸打开,看完信中的内容身体顿时颤了一下,脚下一麻差点站立不住。
他拿着信的双手颤个不停,盯向张夫人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撕碎,张夫人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松开了抱住张松双腿的手。
张松突然大笑起来,弯腰掐住张夫人的脖子,眼神骇人。
阮玉堂怕出事,皱着眉上前拉住张松:“别闹出人命。”
张松猛地松开手,张夫人跪在地上大喘着气,抽噎着说不出话。
张松到底还有理智尚存,这里是阮家,不是他张家,再闹下去丢脸的只会是他自己。
他把信狠狠攥成一团,吩咐道:“把他们带回张家,另外,把张易楠从医院给我拖回来!”
手下一惊:“少爷的伤……”
“拖回来!”
保镖骤然一慌,他心里清楚张松应该是知道了真相,身体陡然踉跄了下。
更害怕的是张夫人,她还想求饶,却被张家的人给拖走了,两个主角消失,别院内又恢复了寂静。
张松压着暴怒回头对阮玉堂说:“抱歉,家里有事要处理,我先回了。”
阮玉堂让人把张松送到后门外,这场闹剧才算是结束。
别院的长廊里,黑暗中隐了几人。
顾白目瞪口呆的说:“这也太劲爆了,张松这帽子够绿的啊。”
徐泽湛问:“我瞅着这保镖怎么这么眼熟,是不是那天在医院里跟在张松身边那个?”
齐闻洲狭长的眼尾勾着几分不明显的笑,看上去心情愉悦。
前两天特意叮嘱他过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旁的顾白见他笑的春风灿烂,不由道:“虽然张松受到报应,但你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吧?”
齐闻洲扭头看他,冷笑一声,端着荔枝走了。
顾白望向徐泽湛,愤然道:“他那什么眼神啊?嫌弃我?”
徐泽湛拍开顾白搭在肩膀的手:“我看今天这出不像意外,八成是张松被人设计了,故意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最多明天,谣言就出来了。”
姜之远抬眼看向东二楼,那里微风吹过,空空荡荡:“京城和张松有仇怨的很多,但敢跟他叫板的少之又少,既然不是齐闻洲,那会是谁呢。”
顾白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
后院,宋卿瑶低头往宴会厅的方向走,在颜少钦三小时前给她发的那句‘和盛大楼审批下来了。’信息下面回复道:好的。
颜少钦立刻就回过来:隔了三个小时才回,慈善晚宴这么好玩吗?
宋卿瑶看了一眼收起手机,微信的叮咚声又响了几下,她没有一点打算回复的意思。
这次慈善晚宴来的权贵很多,走了张松一个并没有什么影响。
一番折腾下来,厅内的人还在用着晚宴。
宋卿瑶坐回原来的位置,她在宋家不受待见最近又和唯一的大树傅庭深离了婚,同桌的人除了颜秒没有人主动上来跟她搭话,宋卿瑶反倒乐得自在。
但总有那么个不识趣的人。
宋卿瑶垂着眼帘,看向面前突然多出来的一盘剥好的堆成山的荔枝,眼皮跳了跳。
齐闻洲离经叛道惯了,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况且他今天高兴,剥的比平日就多了些。
他倒也不多说,放下盘子就走了。
面对一桌异样的目光,宋卿瑶扯了扯唇:“他比较孝顺。”
“噗”颜秒噗嗤一声笑出来,歪头凑近宋卿瑶低声说:“你以后能不能别找这么离谱的借口。”
宋卿瑶点头:“好的。”
有人嘲讽道:“跟老公不亲不近,跟老公的侄子倒是像对恋人似的,没想到宋小姐病成这样还玩的这么开。”
开了这个头,立刻就有人跟着附和:“可不嘛,这荔枝籽都去了,够细心的啊,我怎么就没有这么细心的侄子呢?要不宋小姐教教我们怎么勾引侄子?”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颜秒气道:“卿瑶婚都离了,她跟傅家没关系了好吗?李轻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齐闻洲,追不到人就针对我们卿瑶是吧!有本事你让齐闻洲给你剥盘荔枝啊,笑死了!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李轻轻语气刻薄:“我可没跟老公的侄子搞在一起。”
“你是没跟老公的侄子搞在一起,你只是跟好闺蜜的老公搞在一起了。”宋卿瑶清冷的嗓音幽幽响起,平淡的话语在湖面上炸起一摊漪。
李轻轻眼神闪躲,有些慌了,压低声音道:“宋卿瑶,你胡说什么!”
刚才帮腔的杨娇冷哼:“你别在这泼脏水了,李轻轻整天跟我在一起,她能睡谁的老公?”
宋卿瑶细长的手指捻起一颗荔枝送进嘴里,咬一口汁水都溢满了,很甜:“你的。”
杨娇:“……”
晚宴结束后便进入到了慈善拍卖环节。阮玉堂亲自坐镇,宾客们自然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再加上这种慈善拍卖可以给自己和名下企业树立正面形象,所以一番展品拍下来,价值都不菲。阮玉堂:“今日有幸承蒙各位抬爱,来参加阮氏举办的慈善拍卖晚宴,接下来压轴展出的拍品是被誉为国手的林青山林老爷子时隔十二年的出山之作——青山黛。”...
那句“你的”不轻不重,却仿佛飓风在海浪上掀开了一个大口子。
杨娇脸色陡然剧变,转头看向李轻轻,眼里有疑惑和震惊以及愤怒。
李轻轻急忙辩解:“娇娇,你别听宋卿瑶瞎说,我没有……”
“凑巧。”宋卿瑶轻声打断,将手机推了过去:“那天无意当中拍了一张照片。”
李轻轻做贼心虚,伸手就要把手机拿过来,杨娇一把夺走,照片上赫然是李轻轻和自己老公在酒店门口接吻的照片。
杨娇怒火一下子蹿了上来,抬手狠狠甩了李轻轻一个耳光:“你这个贱人!居然勾引我老公,亏我还把你当好姐妹!”
李轻轻也不是善茬,被打懵了,脸也不要了:“是你老公先找的我,你老公说你在床上就跟一条死鱼一样!提不起一点兴致,要怪就怪你老公……”
“啊!”杨娇尖叫一声,上去就抓住李轻轻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块。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厅内其他人的目光,大家议论纷纷,却没人上前阻止,有钱人的同情心没那么广泛,大多数都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阮玉堂这会还在东苑没回,佣人急的去通报二楼的阮家少爷。
阮鸣沉推着轮椅停在二楼玄关处,看到大厅的情景,冷淡道:“这两个人是谁。”
佣人急忙回:“李氏百货的二小姐李轻轻,还有五金企业的孙女杨娇。”
阮鸣沉薄唇冷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配出现在阮家,赶出去。”
“是,少爷。”
得到阮鸣沉的允许,佣人给一旁的保镖使了使眼色,两名保镖立刻下楼去把李轻轻和杨娇拉开。
“抱歉,少爷请你们出去。”
说完便不顾两人的挣扎,动作粗鲁的将人往外拖。
李轻轻趁乱突地挣脱开保镖的手,朝宋卿瑶的方向奔去,牙呲欲裂地喊:“都是你这个贱人挑拨离间!”
她动作太快,宋卿瑶并未反应过来,楞了下,想要往旁边躲开,可李轻轻已经近在咫尺。
颜秒想要把宋卿瑶拉过来,但她的手还没伸出去,面前突然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把宋卿瑶圈在了怀里。
随即,李轻轻身体猛地往外一倒,她被人用脚踹了出去。
“还不拖走?”齐闻洲冷冷一回头,目光冷若冰霜。
保镖被这眼神一骇,不敢再耽搁,连忙把李轻轻从地上拉起来往外拖。
厅内总算恢复了安静。
齐闻洲把宋卿瑶护在怀里,冷眼扫过这一大圈子人,唇角讥诮:“怎么,各位还没看够?”
众人顿时把视线收了回去。
转身再看向宋卿瑶时,眼里的戾气尽数压了下去,大掌刚要触上她的脸颊又被他克制的收回:“有没有被伤到?”
“没。”宋卿瑶推了推他。
齐闻洲不悦地松开手。
方才和宋卿瑶同桌的有个和杨娇交好的,没忍住讥讽出声:“哼,有靠山就是不一样啊,没了小叔还有侄子给撑腰呢。”
“可不嘛,有些人病……”
男人目光扫过来,那人声音戛然而止。
齐闻洲慢条斯理地折了折袖口,坐到宋卿瑶的旁边,身体后仰,眼皮微掀。
他将桌上的餐刀拿起,漫不经心地擦拭:“谁再多说一个字,我割了她的舌头。”
空气倏然凝滞。
没人再敢吭声。
颜秒凑近宋卿瑶,小声说:“疯子有疯子的好处,看,这群人嘴巴不是闭上了吗。”
宋卿瑶垂眸看了一眼男人精致的侧脸,心中微动。
她轻声道:“谢谢,荔枝……很甜。”
齐闻洲后脊僵了一瞬,唇角微扬。
楼上,阮鸣沉问:“她是谁。”
“少爷问的是?”佣人疑惑道。
阮鸣沉:“穿素白旗袍那位。”
佣人:“是宋家的幺女宋卿瑶,前阵子刚和傅家的傅庭深离婚,老爷子挺喜欢她的,特意让人给她送去了邀请函。”
阮鸣沉依旧面色淡淡:“扶我回房。”
“好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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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后便进入到了慈善拍卖环节。
阮玉堂亲自坐镇,宾客们自然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再加上这种慈善拍卖可以给自己和名下企业树立正面形象,所以一番展品拍下来,价值都不菲。
阮玉堂:“今日有幸承蒙各位抬爱,来参加阮氏举办的慈善拍卖晚宴,接下来压轴展出的拍品是被誉为国手的林青山林老爷子时隔十二年的出山之作——青山黛。”
阮玉堂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顿时提起兴趣,谁都知道林青山难请,没想到这次居然卖了阮玉堂的人情。
当两名模特推着挂着旗袍的展柜出来时,在场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太美了……
以青绿色打底,远看像是一副绝美的山水画跃然在织布上,碧波微澜,润泽内敛。近看才发现那不是山水,而是一只凤凰,遨游九天。
栩栩如生,亦真亦幻。
异色三绣,不愧为出山之作。
主持人说出底价。
很快就有人跟价:“两百二十万。”
“两百八十万。”
“五百万。”
“……”
宋卿瑶估摸着价格,缓缓举起牌子:“七百万。”
前座的林袅袅倏然回头,眼神恶毒地盯着宋卿瑶。
她只要一想到宋卿瑶出价的这些钱都是从傅庭深那儿分走的,她就一肚子火,而且这件旗袍她势在必得!就宋卿瑶那个病恹恹的身体能有她穿的好看吗?
林袅袅眼里露出讥讽,回头依偎在傅庭深怀里,嗲里嗲气地说:“庭深,我想穿这件旗袍举行我们的婚礼,它真的太好看了。”
说完似乎怕傅庭深不同意,她小心翼翼地望向他:“我想要在我们婚礼那天成为你心里最美的新娘,可以吗庭深?”
傅庭深温声道:“你喜欢就好。”
只要是林袅袅想要的东西,他向来不会小气,更何况这还是宋卿瑶看上的。
傅庭深冷笑着举起手中的号码牌:“一千万。”
宋卿瑶:“一千一百万。”
“一千五百万。”傅庭深继续跟价,像是故意和宋卿瑶作对似的。
宋卿瑶怔了怔,林青山的作品虽然价值千金,但这件旗袍已经远远超过它自身的价值,再盲目追加下去,不值。
她微蹙着眉,看来只能另外找礼物送给阮老夫人了。
“五千万。”
后方突然传来一道懒倦低沉的嗓音。
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几乎全场目光都聚到了那边,大家都好奇是谁出手如此阔绰,这么捧林老爷子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