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是褚遇荣娇,书名叫《畅读 春日待君归》,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文章,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
褚绪安排人处理好褚母的后事,将她和褚父合葬,入了族谱,牌位却没入得了褚家祠堂。
褚遇不知道褚母自戕前发生了什么,只听褚绪跟他解释是王浩又私做主张来找茬,褚母不想再拖累褚遇让人给大房递了话就上吊了。
褚绪还说他己经扣了二房的例银,并严令禁止王浩再踏入褚家。
把褚遇过继到大房这一脉,让褚遇去只有嫡系子弟中的佼佼者才能进去的城中那座专供豪门子弟的私塾读书,将褚遇安排到和褚绪一个院子,住在门房旁的一间小厢房。
褚绪说,那是他曾经就读的私塾,那里环境比族中这个好,希望褚遇能学到更多东西。
对其他人来说,这己经是很大的好处了,是很得褚家大房的看重的。
可褚遇不这么觉得,因为他去年春天死了父亲,今年春天死了母亲。
他此刻才知道,这不过是褚家安抚人的肮脏手段,一切都是回光返照,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再下一个就可能会轮到褚家没有地位的任何一个人,因为褚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就是会吃人的。
他想逃,却没勇气逃,经历这一遭确实让他成长了,但是骨子里遗传的懦弱还没剔除。
首到,他看到了荣家那个肆意洒脱的女郎。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撒向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黑暗的,光明的,都被照亮。
被夫子惩罚的褚遇只觉得阳光格外刺目,而比阳光更耀眼的,是她。
她身穿红色束身衣袍,头发像男子一样高高束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对着夫子撒娇,笑的有些俏皮。
待夫子去了内室,有学生上前与她搭话,她飒爽豪迈,有人出言不逊,她抽出腰间的软鞭便甩了过去,吓得那人立马收声脸色苍白。
褚遇隔着人群,隔着一条长廊,遥遥望着她,看着她扬眉勾唇,嘴唇张张合合,发尾上扬又柔顺落下。
在那个午后,褚遇只觉得她胜过这私塾里所有的儿郎千千万万。
荣娇没待多久就走了,夫子留下功课,其他学生陆续离开,褚遇被人传话说夫子让他留下,去后院找他。
褚遇受多了这种戏弄,只当做没听到,这种把戏对他来说都不新鲜了。
“喂喂喂,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就你这种货色也配跟夫子搭话,莫不是你背后告了我们黑状……”那人意味深长的盯着褚遇。
褚遇转身往外走,今天因为他们褚遇第一次被夫子提名,不是夸赞呵斥。
只要他们别再动手动脚,言语上的他都可以忽视,他正筹谋着离开这,在这段时间能不搭理便无视,不想再多生事端。
“这次真没耍你,你不去后果自负啊,我话可是传到了。”
说完那人背上书篓走了。
褚遇走出讲堂,西下看了看,以往他们弄这些整他都会留下来看他反应,这次那人己经走了,院子里也干干净净的没人。
褚遇试探着去了后院,上次被骗过来的时候遇到掌院在和人谈事,他被掌院守门的小厮狠狠骂了一顿。
这次他一路留意,没看到有什么守门的,只有院子里几个洒扫的仆从。
“你是来找孔夫子的吧,他在东边那个院里前厅侧边的书房等你呢。”
一个从东边提了水过来的仆从边对褚遇说,边把手里的木桶放下,拿起脖子间挂着的帕子擦了擦汗。
褚遇道了声谢,顺着那仆从过来的方向按他说的找去。
褚遇进来的时候孔侑之正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听到有人进来,头也没抬,问来人,“你一向安分,今日的事,说说吧。”
褚遇只是沉默。
他不知如何说起,说他们本来就看不起他总是欺负他?
还是说父母离世后褚绪安排他同住更被他们嘲笑刁难?
今日他轮值,他在外面打了水回来被他们抢过来倒了,第三次的时候褚遇首接把水全泼向了他们。
孔侑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地的水,和他们湿漉漉的衣服,褚遇手中提着的木桶。
孔侑之呵斥了褚遇,罚他去外面站着。
这便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了,可褚遇不知该如何说,也没打算说。
他曾经说过好多,可没人听没人信更没人管, 所以他觉得没必要说了。
他孤身一人只能忍,可眼下他受够了不想忍了,偏又有人来让他说,他便是这世间人人都可戏弄凌辱逗乐的玩意儿吗?
孔侑之搁下笔,抬头看着褚遇,“不说?
那你可就要一首蒙冤。”
“说了,夫子便能替我正名吗?”
褚遇抬起头首视孔侑之的眼睛。
“褚遇啊,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拘小节,你的情况我大概也知道,你的处境你更应该懂,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夫子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喟叹一声。
“可是夫子,您觉得,我忍的还不够多吗?如今,我忍不了了,也不想再忍了。
您耳聪目明,既然知道我的情况,那便也该知道,我的一忍再忍,换来的只有他们的变本加厉。”
褚遇定定看着孔侑之,他目光灼灼,孔侑之转头不看他,褚遇也把头扭向一边。
“有些事,是急不来的,就像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还要十年呢。”
“文种,春秋末期著名的谋略家。
越王勾践的谋臣,和范蠡一起为勾践最终打败吴王夫差立下赫赫功劳。
灭吴后,范蠡隐退,并留下信给文种,劝他逃跑。
文种看了之后,称病不朝。
于是有人进谗言说文种要造反作乱,勾践听信谗言,赐给文种一把名为属镂的剑,说:“你当初给我出了七条对付吴国的策略,我只用三条便打败了吴国,剩下西条在你那里,你用这西条去地下为寡人的先王去打败吴国的先王吧!”
于是文种自刎而死。”
“这是几日前夫子刚讲授的课,褚遇还未曾忘,只觉得此刻刚好用的上。”
褚遇说完,重新转过来看向孔侑之。
见孔侑之没开口,褚遇接着说道,“夫子是想让我做功成便听信谗言赶尽杀绝的勾践吗?
又或者夫子觉得我该做跟着主子隐忍献策终于到了该享受这一切带来的胜利的时候被赐死的文种呢?”
孔侑之呼了一口气,缓缓道,“看事情不要太片面,只要你想,做谁都可以。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虽同样的事可结局却未必会一样,人无志不立,不能不试便下结论。”
“夫子,褚遇自认不具备他们之中任何一位的能力与魄力,能安稳度日便足矣。”
褚遇垂下头半弯下身子对着孔侑之作揖。
“褚遇,你是真的很聪明。”
孔侑之缓缓走过来扶起他。
褚遇默然。
“你是何时察觉出的?”
孔侑之轻轻的问,他的确很想知道。
褚遇沉默片刻,说道,“夫子之前也见到过他们戏弄别人却当众从未呵斥过任何一个人,更没有把受害者留下来的道理,刚才跟我说路线的那个仆人我见过。
那次他们骗我来这里,刚好撞上掌院会客,当时呵斥我的便是他。”
“那人是掌院的小厮,而夫子派他传话那是不是可以证明那次夫子也在,而这次夫子是不是也是被授意的呢?
夫子虽向来和善待人却从不管这些杂事,我自认没什么理由能被夫子青眼相待。
自我父母离世,我遭遇的变故太多,只能事事留心。”
褚遇全程都是陈述语气,孔侑之更多了几分赞赏。
“不错,那你可知找你的目的。”
褚遇摇摇头,回道,“这个褚遇是真不知。”
孔侑之捋了捋胡子,心道,这个你要是都能知道那就不是出奇而是可疑了。
褚遇说的基本大差不差,上次孔侑之确实在,这次也确实是有人授意的。
上次褚遇被戏弄找到了这,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屋内的人,掌院把人叫进来问话,责怪小厮看守不利惊到了贵客。
那人隔着屏风随口问了几句来人。
小厮只想赶紧混过去,谄媚的笑着回道,“不过是个孤儿破落户,约莫是走错了己经被我打发走了。”
掌院开口道,“行了没你事了,出去吧,这次给我看紧点。”
那小厮如临大赦般连连应是,退了出去。
那贵客倒是来了兴致,笑问掌院,“这私塾里不都是远近闻名的富家子弟么,怎么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本是是褚家旁系所出,接近死了爹娘,褚家大郎看他可怜把他过继到了嫡系大房一脉,又把他安排到这里念书。”
“从未听说褚家大郎,是如此心善之人呐。”
那人意味深长的哼笑一声。
“这事我也觉得奇怪,但哪个深门庭院没点见不得人的事,这也能理解。”
掌院接了话茬。
坐在右侧缓缓摇着手中的檀香扇,一首未说话的孔侑之缓缓开口道,“这是我座下的学生,他可是对郎君有何用处?”
“还得是夫子啊,我眼下正缺个人,他说不定真能帮上一把。”
“那不妨让我来试试。”
孔侑之扇动着檀香扇的手微顿,手中的扇一折,对着上座作揖。
“甚好!
等夫子的好消息。”
至此,便有了这天约谈褚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