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市
醫院,重症病房。
護士:“姜**,很抱歉,還是沒有找到适合你的心髒源,您的住院費也已經到期了,請問您還有其他的監護人嗎?”
姜婳有先天性心髒病,早些年她換過兩次心髒。
曾經帝都第一大世家姜家,早已沒落。
更别說離婚後,被淨身出戶的的姜婳,能夠有錢去找一顆合适的心髒源。
六個月前,姜婳在醫院拿到了病危診斷通知單,她心髒衰竭已經是晚期。
那天,姜婳也剛知道…
她結婚八年的丈夫,利用權力,不顧一切代價,霸占了個女人,圈養在身邊。
一直背着她在外偷偷養了八年。
他們還有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給她住十幾層的豪華莊園别墅,前後十幾個傭人照顧,裏裏外外更有無數保镖守着,好像怕她跑了。
被裴湛寵的像是童話裏的公主,享受着姜婳從未得到過的寵愛。
裴湛真的是愛極了她,好像…恨不得将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全都雙手奉送到她的面前。
做爲裴太太,姜婳卻從未享受過這般待遇,卑微到了極緻…
姜婳就像是個小偷,更像是個下水道裏見不得光,陰暗的老鼠,偷窺着‘她’幸福的一切,嫉妒她的所有。
她想看看裴湛愛的女孩是什麽樣的。
知道有‘她’的存在後,姜婳得了嚴重的抑郁症。
以爲隻要做個懂事順從的妻子,他就能夠回頭。
可是…在生命最後垂危最後一刻,裴湛對她的存在,沒有任何的解釋,隻是給姜婳丢下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其實那天晚上她想對他說,隻要他别離開,她可以不介意宋清然的存在!
裴湛摔門離開了,離婚的原因,隻是因爲宋清然知道了她的存在。
她不甘受,自己是第三者。
或許是因爲這樣,裴湛才想着跟她離婚,隻爲想給她一個名分。
姜婳心髒受了強大的**,陷入昏迷,等睜開眼時,已經是在醫院裏了。
她病的太重了!
本以爲能夠治好了之後,裴湛能夠回心轉意,所以…
姜婳一直沒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時間一眨眼過去半年,姜婳日漸消瘦,知道自己的病是好不了了。
如今的她,也隻能依賴着機器,苟延殘喘着躺在病床上。
其實…姜婳晚期心髒衰竭,早已經不再适合,再做第三次心髒移植手術。
“我…我快不行了,可以給我一支錄音筆嗎?”
“等我死後,麻煩您,幫我把它交給我丈夫…”
護士哽咽的點頭,“好的,姜**。”
大限将至,僅有三十二歲的姜婳,渾身被病痛折磨,如今能有感知的隻有一隻左手。
她…可能活不過這個月了…
姜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緊握着這隻錄音筆。
“…2015年1月14号,裴湛…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我知道你不想再看見我,所以我隻能用這種方式,來把我最後想說的話,告訴你…”
“裴湛…醫生說…我已經是心髒衰竭晚期,錯過了最佳的心髒移植時間。”
“我感覺…我好像要快撐不下去了…”
“2015年1月15号,今天運氣很好,醫生搶救了三個小時,我運氣很好,還是活過來了。”
“我以爲今天會死在手術台上。”
“裴湛怎麽辦…我不想治療了,我累了,每天的藥好像怎麽吃都吃不完…”
“打不完的針…”
姜婳虛弱的聲音,幾乎讓人聽不清,她的眼窩已經深深陷了下去,鼻間插着吸氧管,呼吸有些急促。
她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可是她…似乎要用盡最後一口氣,将這些想說話的全都說完。
她怕…她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2015年1月18号,我做了一場手術,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病的太嚴重了……”
“這也許是最後一次,錄下我對你想說的話。”
“我讓醫院停了我的藥,最終還是決定放棄治療了!”
“看到你們的孩子,我在想要是我們的孩子要是還活着多好?。”
“以前我強迫要嫁給你的時候,我也應該吵着要跟你舉辦一場婚禮的,好可惜啊…我都沒讓你看見,我穿婚紗的樣子。”
“我已經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了…”
“不被愛的人是第三者,或許…這句話是對的。”
“裴湛…這份離婚協議書,是我送給你跟宋清然最後的禮物。”
“咳咳咳…”突然姜婳咳嗽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吐出血來,表情痛苦,身體痙攣抽搐着,卻還要堅持說完最後一句話…
“我祝你…跟…宋清然白頭到老,平安喜樂…”
聲音漸漸微弱,一點一點慢慢變輕,閉上眼睛,失去了最後的一絲光亮…
‘啪嗒’手中的錄音筆從滑落,窗外依舊大雪紛飛不止。
裴湛…
要是還有下輩子,我們…就不要互相糾纏了。
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
人民醫院。
醫院手術台上。
“姜**,你車禍失血過多,孩子可能會保不住,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是誰在說話?
姜婳耳邊的聲音有些模糊,讓人有些聽不清,他又說什麽,視線也是模糊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麻醉生效,姜婳整個人陷入了昏睡。
流産手術結束,姜婳被推到了病房裏。
姜婳車禍昏迷的第三天。
淩晨十二點。
麻醉劑過去後,姜婳隐約聞到了一股讓人覺得難聞的消毒水味道,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一旁昏黃床頭燈的燈光照射在天花闆上,她看着天花闆上的黑色身影,愣然的有些出神。
“醒了?”耳邊是男人低沉而又熟悉的嗓音。
姜婳慢慢的看過去,她愣住了。
“裴湛?!”姜婳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才喊出他的名字。
“嗯?”男人嗓音低沉的應着。
“我…我沒有死?”
她明明已經死了,爲什麽…還活着?
“你不會有事。”
裴湛上身穿着一件灰色襯衫,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西裝,沉穩中帶着一絲冷冽,氣息給人一種淡漠疏離的感覺,那雙陰鸷的眸子,沒有溫度的看着她,他就站在病床邊,就連說話,仿佛他面對的隻是一個陌生人。
因爲,面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愛她啊!
他愛的或許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