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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相戀五年的男友訂婚當天。
他抛下我出現在白月光的回國接風宴上。
我趕到時,程铮文正摟着顧怡人,和她忘情擁吻。
“怡人,我不會和她結婚的,我心裏隻有你。”
衆人紛紛扭頭看我,想看我像往常一樣求他回頭。
但他們都不知道,這場感情隻是我和程家的交易。
我平靜地摘下婚戒,注銷自己所有的信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程铮文卻發了瘋一般,要把我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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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裏,随着手中的婚戒落地。
腳邊碎開程铮文扔過來的酒杯。
玻璃碎片劃破我的腳踝,我悶聲皺了下眉。
下一秒,程铮文冷笑一聲,踩在戒指上。
走上前扼住我的下巴,冷聲道。
“邢櫻,你不要在我最高興的時候,惹我不開心!”
“看看你那模樣,真是晦氣,你給我立馬滾出去!”
其他人眼神滿是揶揄,也紛紛數落我的不懂事。
看着大家都極力維護兩人關系的樣子。
我突然心生出一股疲憊之感,覺得挺沒意思的。
好像無論我多努力,都無法融入他們的圈子裏。
深吸一口氣,我提着包準備轉身就走。
“等等。”眼見我剛要開門,程铮文又叫住了我。
“這麽有骨氣是吧?把身上的旗袍脫下來!”
今天舉辦訂婚宴。
我穿的是程老太太生前留給孫兒媳的旗袍。
聽說價值連城,彰顯着程家太太的身份。
程铮文這是在羞辱我,也是在笃定我不會照做。
畢竟脫下了這身旗袍。
就意味着我真的放棄了程家,也放棄了他。
卻不想,我毫不猶豫地解開袖扣,脫下衣服。
下一秒,身上飛過來程铮文扔的外套。
他怒不可遏地指着我,“給我滾遠點!”
我沒拒絕,攏着外套果斷推門離開。
“铮文哥,邢櫻畢竟是你未婚妻,你快去追回來。”
身後傳來程铮文輕蔑又厭惡的聲音。
“不用管她,過不了兩天她就會求着自己回來了!”
“我巴不得她趕緊走呢!耽誤我和怡人的相處時間。”
後面那半句話,聲音低得有些***。
即便早就知道他對我的态度,但聽到這話的時候。
心口還是一陣揪痛,連帶着鼻尖也湧起一股酸澀。
我匆匆加快了腳步,将他的話丢之腦後。
程铮文,這次,我再也不會鬧了。
走出包廂,我打車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場。
因爲程铮文喜歡,這五年來我一直穿素白的衣服。
我暗自下定決心,從今天開始要做回我自己。
于是脫掉腳上磨腳的高跟鞋,換上了平底鞋。
挑選衣服時,我選了一條紅色的抹胸長裙換上。
接着将那頭黑長直,燙了我最愛的***浪發型。
整個人收拾一番後,我撥通了程老爺子的電話。
“程爺爺,上次您說幫我離開的話還算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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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人停頓了一下,随即驚訝出聲。
“櫻櫻啊,你真的舍得要跟铮文分手嗎?”
我苦澀一笑,所有人都認定我死心塌地愛程铮文。
今天之前我也是這麽覺得,直到看到包廂那一幕。
我點了點頭回,“他愛的人已經回來,我該離開了。”
程老爺子無奈地歎了口氣,話裏滿是惋惜。
“永遠都作數,我這就讓李管家幫你安排。”
“隻是真的确定要注銷所有的信息消失嗎?”
我沉默了一瞬,“确定了,麻煩您了程爺爺。”
最後定下,等我參加完三天後的話劇演出就離開。
挂掉電話後,回到别墅已經是晚上八點。
我環顧着客廳裏滿牆程铮文爲我親自畫的油畫。
滿心都是悲哀,往日我以爲是他對我愛意的表現。
也隻是因爲我參加比賽的背影十足十像顧怡人。
我讓保姆把那些畫全部都撤下來,摧毀丢掉。
打開微信安排明天工作時,發現朋友圈卻炸了。
程铮文發了一條專門艾特顧怡人的合照動态。
并配文:【兜兜轉轉,對的人終究會回到身邊。】
底下全是圈内共同好友的祝福和對我的嘲諷。
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話,我終于要被程铮文抛棄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和他的戀愛隻是一場合約。
十五歲那年,當司機的父親爲了救程老爺子去世。
我成爲孤兒後被程家收養,和程铮文一起生活。
大家都說我走了大運,靠着一條命傍上了程家。
直到有一次我被富家子弟們陷害,被困火場時。
是程铮文奮不顧身救了我,甚至還出聲維護我。
“邢櫻是我的妹妹,動她就是跟我程家過不去!”
他的右手因此還受了傷,很長一段時間畫不了畫。
從那以後,我便徹底喜歡上了程铮文。
所以當程老爺子拿着戀愛協議來找我談合作時。
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顧怡人是顧家捧在手心的公主,天才芭蕾舞家。
她是天之驕女,和程铮文是門當戶對的青梅竹馬。
出國追求夢想時,程铮文動用一切關系挽留她。
最終顧怡人還是狠心說了分手,很快有了新男友。
程铮文因此酗酒飙車,變得一蹶不振。
于是爲了報恩,也爲了私心,我開始追求他。
本來學話劇表演的我,堅決轉去學跳芭蕾舞。
整個圈子都知道他身邊有一個愛他愛得瘋狂的女人。
程铮文也漸漸習慣了我對他的好,默認接受我。
每當情動時,他總愛摩挲着我眼角的痣訴說思念。
可清醒過後,在人前程铮文又對我冷淡至極。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永遠都隻是怡人的替身!”
他的朋友們看不起我,全都說我是替身上位。
我不在乎,這五年來我一直欺騙着自己。
隻要我對程铮文好,他早晚有一天會被我打動。
可直到顧怡人回國那天,他叫停我的所有資源。
親手将原本屬于她的一切送回顧怡人的手上去。
***之間,我落魄至極,幾乎被娛樂圈雪藏。
我這才明白,白月光的***力究竟有多大。
好在程老爺子答應過隻要我想走,就放我***。
我開始默默收拾,别墅裏那爲數不多的行李。
快到淩晨時,玄關處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我擡頭,和渾身酒氣進門的程铮文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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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貫命令的口吻,“去給我泡杯蜂蜜水。”我并沒有理會,而是繼續着手裏的動作。見我沒應聲,程铮文擰着眉大步走過來。
“邢櫻,你聾了是不是?聽不到我講話......”
他的話戛然而止,視線一動不動地落在我頭發上。随後臉色瞬間一沉,驟然拔高聲音。
“邢櫻!誰讓你把頭發燙了,醜死了!”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程铮文,究竟是我燙了頭發之後變醜了?”
“還是因爲我燙了頭發後,就不像某些人了?”
話一出,程铮文的酒意瞬間消散了三分。
他神情一頓,頗有幾分咬牙切齒道。
“邢櫻,你什麽意思?鬧個沒完了是嗎?”
“我說了多少次,怡人隻是我的好朋友!”
出乎程铮文意料的是,我并沒有反駁他。
隻是淡淡回了句,“你說是就是吧,我沒鬧。”
說完就徑直略過他走回房間。
片刻後,傳來程铮文怒氣摔門離開的聲音。
收拾好行李,我洗漱完躺下準備休息時。
***突然收到陌生号碼發來的秀恩愛***。
畫面裏,程铮文和不着寸縷的女人在床上颠鸾倒鳳。
我以爲不重欲,在床上溫柔且克制的男人。
在看到這段***時,徹底打破了我對他的認識。
我這才驚覺,自己好像從未真正看清過程铮文。
看着這些挑釁的***,我失眠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我準備去劇院排練話劇時。
卻接到李導的電話說排練現場出了點狀況。
到了排練廳,見到我程铮文語氣不容置喙。
“邢櫻,這排練廳怡人一會排芭蕾舞要用。”
“把你的人和道具趕緊清走,你留下來伴舞。”
話落,身後的保镖已經開始拆舞台的道具。
不想多日來的心血付之東流。
我再次放低了姿态出聲懇求。
“程铮文,這場話劇對我來說很重要,你能不......”
話還沒說完,他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我的臉。
冷聲道,“邢櫻别忘了你身份,你覺得你配嗎?”
“你演的那些話劇,哪有怡人的舞蹈演出重要!”
我低頭自嘲,壓下了心裏翻湧的情緒。
過去五年,***複一日跳着我不愛的芭蕾舞。
這個話劇是我自己争取來的,也是我的夢想。
我幾乎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這場演出中。
每天研磨劇本,一遍遍改進,反複排練。
沒辦法,爲了話劇能順利演出我隻能忍耐。
安撫好其他人的情緒後,我去後台換舞蹈鞋。
就在這時,試衣間突然傳來一道尖叫聲。
“啊!我的腳好痛啊,铮文哥......”
衆人趕忙跑過去,看到顧怡人捂着腳跌坐在地上。
程铮文猛地推開我,立刻奔過去查看她的傷勢。
“怡人!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
顧怡人委屈的眼神不斷往我這裏瞥,抽噎道。
“剛剛櫻櫻拿給我的時候,明明都檢查過了。”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舞蹈鞋裏會碎玻璃......”
聞言,程铮文目光落到她腳底染了紅的玻璃片。
瞬間暴怒盯着我,仿佛像在看仇人一樣。
我下意識爲自己辯解,“程铮文,我沒有......”
可程铮文卻像是忍耐到了極限似的。
沖過來将我整個人拽倒,膝蓋狠狠跪在那碎片上。
我的腿瞬間鮮血直流,尖銳的玻璃嵌進我血肉裏。
“邢櫻,除了你還有誰,你怎麽就這麽惡毒啊?!”
“要是怡人的腳出了什麽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他一把抱起顧怡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疼得直冒冷汗,眼裏的光逐漸消散。
曾經我受一點傷就心疼壞了的程铮文早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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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急診清理傷口時,我聽到了令人絕望的消息。
我的話劇演出被換成了顧怡人的芭蕾舞演出。
李導滿臉歉意地想說什麽,卻隻能欲言又止。
我明白這肯定和程铮文有關,也有些氣笑了。如今他竟也會用權勢***人了,對付的還是我。
思緒走神時,程铮文突然拿着祛疤藥膏出現。
“這是怡人讓我拿給你的,她說去疤痕很有效。”
他一副施舍的模樣讓我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不用了,讓她自己留着用吧。”
話一出,程铮文瞬間沒了耐心。
“你别給臉不要臉!你一會立馬去和怡人道歉。”
“接下來給她比賽當好伴舞,可以考慮下重新讓你演話劇。”
我傷口被氣得隐隐作痛,心中不免染上幾縷煩躁。
“程铮文你做夢吧!我絕不會給她道歉,更不會當伴舞的!”
這是我第一次當面忤逆程铮文。
聽完後他有片刻怔愣住了,下意識驚愕道。
“邢櫻,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居然敢反駁我......”
我懶得多扯,隻是冷漠收回視線,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準備離開醫院時,我又接到了李導的電話。
“櫻櫻啊,我爲你争取來了一個演出機會。”
“你願意帶團隊出國去倫敦參加話劇嗎?”
倫敦正好是我準備離開,要定居的國家。
沒想到這事情還有轉機,我激動地連忙答應。
一切收拾準備好,來到離開當天。
我回程家老宅參加宴會,和程老爺子告别完。
拿着我的新***件路過後花園時。
不經意間聽到程铮文和他的朋友們在聊天。
“程哥,等你和怡人姐辦婚禮,邢櫻知道又要鬧了。”
“程哥在她那有免死金牌的,畢竟爲了救她手受過傷。”
“要是她知道,當初程哥的手爲了救她受傷是裝的......”
聽着這玩笑話,程铮文臉上一副不以爲意的模樣。
“知道也沒什麽,邢櫻那麽愛我,絕不會離開的。”
傳來的哄笑聲不絕于耳,我猶如行屍走肉般往外走。
突然,大雨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讓我瞬間清醒。
原來,我以爲程铮文對我僅有的真心,也都是假的。
恍惚失神間,我不知不覺走到了宴會前廳。
剛出現,我便聽到對我充滿惡意的譏諷聲。
“還以爲你這個替身,心虛得不敢出現了呢。”
說話的是程铮文的妹妹程伽詩,她向來不喜歡我。
一直覺得我是***他哥感情的第三者。
我沒心情搭理她的挑釁,轉頭就想離開這裏。卻不想她突然收起臉上的嘲諷,一把上前抓住我。語氣得意,“我媽可是把程家祖傳玉镯給怡人姐了。”
“她才是程家兒媳,你這個鸠占鵲巢的女人該滾了!”
見我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顧怡人佯裝識大體道。
“櫻櫻,你别聽伽詩胡說,我現在就把它還給你。”
“剛剛程姨非說要送給我當見面禮,讓我不要推脫。”
我垂下眼眸,退後了兩步,冷冷道。
“不必了,你戴着吧,我不喜歡用别人用過的東西......”
話音未落,她手中的玉镯卻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顧怡人吓得立刻捂嘴驚叫起來。
“櫻櫻,就算你再不喜歡我,也不該把玉镯摔了?!”
聽到聲音趕來的程铮文,見狀臉色蓦地一沉。
朝我怒吼道,“你真是夠了!邢櫻!”
下一秒,二話不說把我拽着丢出老宅門口。
“你什麽時候知道錯了!什麽時候再放你進來!”
眼見,雨勢越來越大,逐漸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擡頭,最後一次看向住了多年的程家老宅。
然後給程铮文發去分手消息,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