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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長,大隊長,就在這兒,就在這兒,我剛才看到那小**悄麽聲的走進去了。”

“媽呀,那不是老傅家那個被丢出門的殘廢兒子住的房子嗎?”

“啧啧啧,孤男寡女的,門還關的那麽嚴,想想那場面..我都覺得臊得慌。”

“他們肯定是在亂搞男女關系,敗壞咱們大隊的風氣,大隊長,這種事情必須要嚴懲。”

嘈雜的說話聲越來越近,明樂瑤慢慢的睜開雙眼,炸裂的頭疼襲來,讓她剛撐起的身子再一次趴倒在地上。

意識逐漸清醒,忽然腦中擠進很多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一九七七年,八月,上家橋大隊,無父無母,不受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待見的明樂瑤被堂姐陷害,扔進傅家那個當兵出任務而斷腿的小兒子屋裏...

被扔進來之前,原主是被堂姐一棍子打暈的,也不知道多大仇多大怨,這一棍子硬生生要了原身的命。

而現代的她,剛好在這個時間點被一個長輩請去治病,突然發生車禍,在車禍的瞬間一道白光将她籠罩,在醒來就到了這裏..

所以她這是...穿越了?

扶着腦袋環顧下四周,低矮的房間裏透着一股子壓抑,屋子裏堆放的各種雜物,而那唯一的窗戶還關的緊緊的,一點光都透不進來。

靠牆的位置有一張床,床上面隐隐約約能看到一個人影,此時正艱難的想要爬起來。

有着種花國互幫互助良好基因的明樂瑤,忍着疼上前将人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

“謝謝。”

emmmmm你人還怪好的,她應該是被猝不及防扔進這屋的,是個人的反應都不會這麽淡定的說謝謝吧?

男人眼眸低垂,小麥色的臉硬朗立體,鼻梁高婷,眼窩深邃,渾身散發着冷峻。

明樂瑤的視線不由得往下...

寬肩窄腰,肌肉緊實,塊壘分明的腹肌,還有那鼓脹的胸膛。

再往下...

男人的下半身,被單薄的被子蓋着,隐隐約約能看到一雙大長腿,隻不過那雙腿上有些青紫。

這穿越的開局,确實帶勁。

“那群人馬上就要來了,你還不快走?”

“你這腿..中毒了啊。”

“你是什麽人?”

傅聞承深邃的黑眸帶着冷峻跟猜疑,四目交接,明樂瑤絲毫不懼。

雙手環胸,淡然的說道“我是明樂瑤,會醫術,可以治好你的腿,隻要..給錢就行。”

她一遭穿越,身無分文,再加上那一群惡親戚..

想想未來的生活,她就隻剩下呵呵了。

“快開門,大隊長要檢查。”

薄弱的房門被拍的啪啪作響,感覺下一秒鍾就會倒下去一樣,如此迫切的環境中,兩個人沒有絲毫的緊張。

“你先破了如今這個局再說。”

“那就...拭目以待咯。”

說完這一句,明樂瑤轉身直接趴在靠門邊的地上,擺了個怪異的姿勢。

‘兇案現場’剛布置完,不堪重負的木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

大隊長,看熱鬧的隊員們,還有等着看她‘抓奸在床’戲碼的堂姐明紅豆,一窩蜂似得往裏面沖,還因爲人多門小,直接卡在那裏。

“哎呀,我看到了什麽?孤男寡女的,你們...”

明紅豆顧不上大隊長殺人的目光,假裝驚呼一聲,像是看到不得了的東西似得驚慌失措。

“啊?什麽?什麽?我看看?”

“咋的了?咋的了?”

大隊長被人群給淹沒了。

“都給我退開。”

龐健原平地一聲吼,原本要沖進來的其他人立馬退了出去,可見在這生産隊裏他的威信力有多高。

“哎呦我去,什麽情況?”

明樂瑤趴着的地方沒有亮,大隊長剛開始并沒有看到她,進來之後不小心被絆了一跤,才發現地上有人。

“媽呀,出人命了?”

龐健原連忙去探了鼻息,發現還有微弱的呼吸,站起身來立馬喊人。

“快,快去找個人叫赤腳大夫過來。”

“唉,好勒。”

後面有腿腳快的年輕同志幾步竄出人群,飛速離開。

“這啥意思啊?咋就要請大夫了?”

“不會吧?傅聞承不是瘸了嗎?還能行那種事情?”

“他瘸的是腿,又不是傳宗接代的東西,咋就不能了?”

“唉呀媽呀,這得用多大力氣,把人都給弄傷了?”

“話說,明紅豆,你到底看見啥了?跟我們說說呗?”

“哎呀,我...羞死個人了。”

後面不知道情況的,看到她這欲語還休的樣子,直接腦補一出,硬強的戲碼,殊不知...

他們讨論的主角之間的距離,隔的有十萬八千裏。

很快,和平大隊唯一的赤腳大夫,孟朝青,背着藥箱趕了過來。

“讓讓,讓讓。”

高大健碩的身軀,拼命的往裏面擠。

嗓音夯實,聽着就很年輕。

“病人呢?”

“這呢,這呢,你說你啥眼神啊。”

龐健原無語的比了比地上,孟朝青低頭一看,吓了一跳。

“呵,傷的這麽重?這麽重的傷,還是在後腦勺,這人還活着不?”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你問我啊?”

“兇什麽嘛兇...”

孟朝青委委屈屈的蹲下身,從醫藥箱裏拿出自制的手套。

戴上手套的那一刻,整個人的氣場都發生了改變。

“這傷口,是木棍類的擊傷,而且從傷口的大小以及位置,打人的身高沒有趴着的人高,力道按照男女來區分的話,應該是個女同志。”

趴在地上的明樂瑤“......”

這**竄台了吧?

人群中的明紅豆聽到孟朝青的話,神情有些慌亂。

她也是第一次用木棍打人,當時想着怕一次打不暈,就隻好多用幾分力道,誰知道....傷的這麽重?這下子豈不是髒水潑不成了?

這時,明樂瑤适時的悠悠轉醒,茫然的雙眼看向四周,在接觸到明紅豆的那一刻,尖叫起來。

“啊....”

“哎呀我的媽呀。”

龐健原沒想到明樂瑤會尖叫,吓的身體一哆嗦,噔噔噔往後面退了好幾步。

孟朝青跑的更遠,噔噔噔直接跑到傅聞承的床前,用手還摸着自己的頭發,念念有詞。

“摸摸毛,吓不着,摸摸毛,吓不着。”

傅聞承“......”

蠢貨。

“明紅豆,你爲什麽要打我?我是你親堂妹,你下手這麽狠?難道就因爲你喜歡的洪知青跟我告白的事,就要這樣對我?可我已經明确的拒絕他了啊,你有本事就去追,打我算什麽能耐?“

她這一招先發奪人,直接震懵了所有人。

就連躲在一旁說悄悄話的孟朝青跟傅聞承都轉過頭來看向她跟...明紅豆。

“你..你胡說..你當時根本就沒回頭,怎麽可能知道是我打的?”

“哦..不是你打的,你怎麽知道我沒回頭?”

“我...”

明紅豆懵逼的站在原地,大腦已經糾纏在一起,完全失去了邏輯。

呵呵呵...對付這種沒有社會經驗,滿腦子都是情啊愛啊的蠢貨,還需要啥技術含量?直接剛就是了。

“你當時打完我就走了,我用僅存的一點力氣跟意識,爬到就近的房子來求救,沒想到剛進屋就暈倒了,我說的對吧?傅同志。”

“恩,她确實剛進來就暈倒了。”

至于怎麽進來的...他沒承認就不算是說謊。

“想來大家夥也是你明示暗示的說我跟傅同志有問題給帶來的吧?你把大家夥當槍使喚,問過他們意見了嗎?”

衆傻子們“????”

衆傻子們“.......”

你說的在明顯點,我們都可以确認你是在罵我們了。

龐健原隐晦的看了一眼傅聞承,見到他微微點點頭,他轉過頭來,看向明紅豆,語氣嚴厲的問道“明紅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大隊長..我..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明紅豆慌忙的擺着手,寬大的衣袖随着她的擺動滑落到胳膊肘,露出手腕處用紅繩拴着的一小顆花生造型的木雕。

其他人沒有注意,可明樂瑤一眼就發現了。

因爲她也有個同款,是她奶奶臨走時,親手幫她戴上的,因爲靈魂穿越,所以此時原主的手上并沒有這個木雕,沒想到卻在明紅豆的手腕上看到了。

強烈想要的第六感,此時沖刷着她每一寸的神經。

靈機一閃,明樂瑤一把沖過去抱住明紅豆,死死的攥着她戴着小木雕的手腕,晶瑩的淚珠在眼眶滾動。

“我明樂瑤在明家吃的是你們剩下的,穿的是你們不能再補的舊衣裳,起的是全家最早,燒水做飯,還要洗全家的衣物,白天還要到地裏賺工分,晚上要等你們全部睡着了我才能睡,是,我是沒有爸媽疼,但這也不是你用棍子把我敲暈,迫害我名聲的理由。”

衆人所有的心神都被明樂瑤描繪的畫面所感染,各個面帶悲傷,看向明紅豆的眼神中帶着譴責,就在大家夥注意力都被轉移走的時候,明樂瑤一把扯過那個木雕,緊緊的攥在手中。

忽然,手心中的觸感消失不見,她覺得大腦一陣暈眩。

就這樣華麗麗的暈倒在地上。

夢中,閃過很多原主之前的記憶碎片。

原主這十八年的人生,其實也算是幸福美滿,爸媽老實,且隻有她一個女兒,沒有重男輕女,對她也是疼愛有加,甚至不顧其他人的反對,送她上了學。

知道上學的機會得來不易,原主也是個争氣的,考上高中後,僅僅用了一年的時間就獲得了畢業證書。

好景不長,前兩年明家老太婆作天作地要吃什麽麥乳精,還非得指派老實本分的三兒子去買,明華孝順,雖然沒出過遠門,但既然是老娘的要求,他自是沒有不應的。

拿着老太婆給的票跟錢,夫妻倆就坐上去省城的列車。

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明樂瑤和和美美的生活就這樣被徹底毀掉了。

記憶戛然而止,大腦被迫塞進尖酸刻薄的辱罵聲。

“你個沒人要的賠錢貨,還不趕緊給老娘起來,都幾點了還敢躺着,真以爲自己是資本家的**等着人伺候啊?”

“醒了?醒了就趕緊滾出去幹活,還想白吃白喝?臉咋那麽大?”

“閉嘴。”

明樂瑤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明家的,此時頭雖然不疼,但還是有些暈,這死老太太在耳邊巴巴個沒完,簡直是在她的底線上蹦跶。

想她堂堂中醫世家的傳承人,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待遇?

老太太瞪圓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頂嘴的明樂瑤,一時間忘記反應。

“奶奶,妹妹身上還有傷,她肯定不是故意要賴床的,等她養好了,讓她把家裏裏裏外外都收拾幹淨,奶奶就别生氣好不好?”

接收了原主所有記憶的明樂瑤,自然知道老太太旁邊那個梳着兩條羊角辮,清秀的臉上帶着讨好笑容,正是明紅豆的親姐姐,明月荷。

要說明月荷跟明紅豆兩姐妹,簡直是絕配的突擊姐妹花。

一個負責出主意,一個負責沖鋒陷陣,把這個家攪的沒有一天是安生的。

“哼,今天就放過你,明天趕緊給我起來幹活。”

臨走還不忘用那渾濁的眼睛瞪了明樂瑤一下,威脅的意味很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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