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見到夏月遙,蘇墨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有些拘謹的跪下給她行禮。
“王妃,我不知道是您。”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蘇墨,她低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雙眼眸亂撞像頭受驚小鹿的女子,微微擡了擡手。
除了她,也沒有人能在裴宴辭的營帳裏如此不守規矩了吧。
她在一旁坐下,而蘇墨隻是低着頭,站在她的身邊,仿佛她是會吃人的妖怪,吓得她連大氣都不敢喘。
兩人沉默着,許久後蘇墨含着眼淚主動開了口。
“王妃,我不是故意想要纏着王爺的。”
“我無家可歸,王爺大善,便還留着我在身邊做個伺候的丫頭,僅此而已。”
話音才剛剛落下,營帳猛的被人掀起,裴宴辭風風火火的趕到兩人面前,他看着眼眸濕潤的蘇墨,一把将她拉在了自己的身後護住,而後厲聲向夏月遙質問道。
“你來幹什麽!”
這樣下意識保護蘇墨的姿态,讓夏月遙瞬間僵住。
過了許久,她才從一旁拿出食盒,放到桌上。
“我做了一些你喜歡吃的點心,想着給你送過來。”
食盒用布裏三層外三層包得好好的,是爲了防止裏面的東西冷掉。
裴宴辭身子一僵,這才意識到自己錯怪了人,看向夏月遙,她卻已經起身離開。
回王府的馬車上,她捂住自己的心髒,疼得臉色一陣蒼白。
在寺廟修行的時候,大夫說她這是哀思成疾,隻要心情愉悅,或許不吃藥,也會慢慢好的。
爹爹以爲她的病是因爲他拆散她和裴宴辭而起,隻要能和他在一起,想必日子久了,病也就好了。
所以後來兩人成婚,他才沒有拒絕。
可自從再次回到裴宴辭的身邊以後,她的心疾卻越來越嚴重了。
胸口忽然湧上一陣腥甜,她趕緊伸手用帕子捂住嘴。
片刻後,她掀開帕子,隻看到上面一片刺目的紅。
與此同時,馬車忽然停下,裴宴辭掀開簾子坐了上來。
她吓得手一抖,慌忙将那帕子緊緊攥在掌心。
“你怎麽來了?”
來人眉頭微微一蹙,瞧見她臉色分外蒼白,不由得語氣多了幾分擔憂。
“哪裏不舒服嗎?怎麽看起來這麽虛弱。”
夏月遙隻是搖頭:“沒事,可能出來久了吧。”
他沒再追問,隻是解釋道:“剛剛的事……抱歉,蘇墨她,身世實在可憐,我收留她并沒有私心。”
她擡眸看他,墨色的眸子又亮又澄澈。
“阿辭,你還愛我嗎?”
裴宴辭微微一怔,随即回答道。
“愛。”
明明是她渴望聽到的答案,可此刻她心中澀意卻沒有半分消減,她擠出一抹笑。
“那就夠了。”
聽到她這樣說,裴宴辭仿佛松了口氣,他看向窗外,視線始終沒有落到她掌心那被血浸透的手帕上。
兩人分開以前,她曾爲了許多事情與他發脾氣,他每每放下王爺的身段來哄她,她不依不饒的質問。
“阿辭,你還愛我嗎?”
不管她問多少次,他都會不厭其煩且堅定的回答愛。
少年時的裴宴辭,在愛夏月遙這件事上,沒有一秒的遲疑。
可剛剛,他分明猶豫了。
幾天後,蘇墨竟然主動找上了夏月遙。
她當着滿府的奴才,跪倒在她的面前。
“王妃,對不起,我食言了。”
“我真的很愛王爺,這些年我一直陪在他身邊,早就無法離開他了。”
“我知道您身份高貴,我比不上您,但求求您開恩,讓我有伺候王爺的機會吧,哪怕隻是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