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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手链和铃铛

再次醒来的时候,林夕只看到一片空茫茫的白。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视线终于慢慢恢复清明,耳朵也慢慢能够听到周围的声音,她的手被女人紧紧抓住,她看到自己的妈妈担忧地看向她:“西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能听到我说话吗?”

仪器发出的“滴滴”声传入耳朵里,消毒水的味道冲得她本就有些鼻炎的鼻子微微发痒,身上不太合身的蓝色条纹病号服磨得她娇嫩的皮肤有些疼,林夕反应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她在医院,她躺在病床上。

她看向满目愁容的女人,点点头想说话,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刀片刮过一样,只要有一点点震动都会感到撕裂一样的疼。她艰难地开口:“我怎么了?喉咙好痛……”

她的声音很哑,但是在病房守了一天终于听到她开口的女人终于得以松一口气,她满脸疲惫和哀伤地看向林夕,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样,林夕对上她湿润的眼,心脏像有预料一般猛然一跳。

“你别太激动……婚礼现场发生了爆炸,周周……”她说到周朝的名字,忽而泣不成声,声音抖得说话都艰难:“周朝……去世了。”

林夕如遭雷劈,她怔住了,不可置信地呢喃重复:“我不相信……不可能……”

怎么可能?明明她昨天才看到他,明明他昨天还好好地站在婚礼现场,明昨天他还意气风发地坐做着别人的新郎官,明明一切都会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

她像坠入了冰窖一样,身上的温度慢慢流失,浑身冰冷僵直得动都动不了。巨大的悲伤劈天盖地笼罩住她,她艰难地呼吸着,每呼吸一下,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脏抽痛得像是要窒息一样。

“你别激动,西西。我们都没想到会发生意外……我知道你很难过……”她朦胧听到她的妈妈担心地劝解着她的声音,这声音却越来越远,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只空茫茫地看向前方,眼睛干涩不已,像是干裂得要滴血一般。

周朝的葬礼定在三天后。因为她的昏迷,她没有见上周朝最后一眼,因此林夕一直对周朝的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她站在满地白色的葬礼现场,看到哭泣的温阿姨,听到唢呐凄厉的响声,她…

再次醒来的时候,林夕只看到一片空茫茫的白。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视线终于慢慢恢复清明,耳朵也慢慢能够听到周围的声音,她的手被女人紧紧抓住,她看到自己的妈妈担忧地看向她:“西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能听到我说话吗?”

仪器发出的“滴滴”声传入耳朵里,消毒水的味道冲得她本就有些鼻炎的鼻子微微发痒,身上不太合身的蓝色条纹病号服磨得她娇嫩的皮肤有些疼,林夕反应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她在医院,她躺在病床上。

她看向满目愁容的女人,点点头想说话,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刀片刮过一样,只要有一点点震动都会感到撕裂一样的疼。她艰难地开口:“我怎么了?喉咙好痛……”

她的声音很哑,但是在病房守了一天终于听到她开口的女人终于得以松一口气,她满脸疲惫和哀伤地看向林夕,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样,林夕对上她湿润的眼,心脏像有预料一般猛然一跳。

“你别太激动……婚礼现场发生了爆炸,周周……”她说到周朝的名字,忽而泣不成声,声音抖得说话都艰难:“周朝……去世了。”

林夕如遭雷劈,她怔住了,不可置信地呢喃重复:“我不相信……不可能……”

怎么可能?明明她昨天才看到他,明明他昨天还好好地站在婚礼现场,明昨天他还意气风发地坐做着别人的新郎官,明明一切都会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

她像坠入了冰窖一样,身上的温度慢慢流失,浑身冰冷僵直得动都动不了。巨大的悲伤劈天盖地笼罩住她,她艰难地呼吸着,每呼吸一下,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脏抽痛得像是要窒息一样。

“你别激动,西西。我们都没想到会发生意外……我知道你很难过……”她朦胧听到她的妈妈担心地劝解着她的声音,这声音却越来越远,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只空茫茫地看向前方,眼睛干涩不已,像是干裂得要滴血一般。

周朝的葬礼定在三天后。因为她的昏迷,她没有见上周朝最后一眼,因此林夕一直对周朝的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她站在满地白色的葬礼现场,看到哭泣的温阿姨,听到唢呐凄厉的响声,她才恍惚地意识到:周朝真的死了。

周朝生前为人温柔有礼,死后有许多人真心实意地来追悼他。林夕站在压抑抽泣的人群中,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她恍惚地看着乌云密布、如同末日降临一样阴沉的天,随着她的仰头,雨点忽而突如其来地开始落了,滴滴答答地落在周朝的骨灰盒上,而他安静地待在那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那样清风霁月,那样意气风发的周朝,真的就这样死去了吗?林夕不愿意相信,可是眼前的悲切场景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回家的时候,整个家还笼罩在悲伤的氛围之中。她和周朝家从小就是邻居,她的妈妈看着周朝长大,周朝去世了,她的难过并不会比她少,但是大概她的妈妈是怕她的眼泪让林夕感觉到更悲伤,她躲进了厨房独自哭泣,林夕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她妈妈抽泣的声音。

她眼睛干涩不已,明明感觉已经痛得像是滴血了,她却掉不出一滴眼泪。难道是因为人悲伤到极致,就连哭泣也不会了吗?

林夕躲进了房间里,然后打开了她的衣柜。在她的衣柜深处,藏着一个上了密码锁的小箱子,箱子里面全放着尘封的、对她来说最珍贵的宝物——几张学生时期她与周朝同桌时写过的小纸条,一个周朝在恋爱纪念日送她的情侣对戒,还有一条那年她高考时周朝去寺庙给她求来的红手链。

当年她离开家的时候,抱着要与过去一刀两断的决心,她怕这决心被把这个小箱子里藏着的爱念给搅乱,干脆就把它藏在了衣柜深处。

她颤抖着手打开那几张因为保存良好,所以压根没什么褶皱的纸条,这几张纸条都写于他们的高中时期,那时候他们是同桌,上课有话想说时都会用传纸条的方式来表达。

第一张纸条应该是她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却尴尬地答不出来时,周朝递给她的:“选

C。定语从句。笨蛋。”

她恍惚间还能看到自己因为那个亲昵的“笨蛋”称呼,一边羞恼一边生气的样子,还能看到周朝手忙脚乱地解释说不是真的觉得她笨的笨拙样子。

她的眼眶酸涩得更加厉害,又颤着手打开了第二张纸条,第二张纸条比第一张多了点暧昧,是周朝吃醋的时候写给她的:“不许跟蒋辰说话。不会的题问我,我教你。”

林夕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泡在了,她红着眼睛打开了第三张纸条、然后是第四张、第五张、最后一张……

林夕小心地合上最后一张纸条,又小心翼翼地摩挲过银制的情侣对戒,戒指内圈刻着她和他的名字;再拿起那条红绳,贴在她的颊侧细细感受,妄图祈盼上面还落着周朝的温度、留着周朝的气味。

她还记得高考那年,她因为压力过大生了场重病,高烧烧了一夜才堪堪退去,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她看到周朝守在她的床边,手里拿着一条红绳。

他告诉她,这条红绳是他今早爬上梧青山,在山顶端的寺庙求来的,求能够保她健康平安,顺心如意。

她愣愣地由着他微凉的指尖蹭过她手腕的肌肤,为她带上这条寓意平安的红绳。红绳顶端坠着一个银制的小铃铛,他的手指离开的时候,铃铛在她手腕上垂下来,发出清脆的“叮咚”一声。

她看到他因为一夜未眠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泛出温柔的笑意:“西西,平平安安。”

他让她平平安安,可是他呢?他就这么死去了吗?他让她要怎么平平安安啊。

林夕鼻子酸涩得再也承受不住,眼泪从她的眼眶里大滴大滴地掉落下来,她痛苦地弓起身体,把红手链紧紧按在她的心口处,眼泪湿了她的脸颊,汹涌的泪水滴落下来,滴在她手中的红绳上。

“叮铃——”

泪水碰撞红绳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这声响在她的耳朵边不断放大、再放大,像是一开始只不过蝴蝶微弱震翅,却卷起了巨大的龙卷风一般——

林夕开始产生剧烈的耳鸣,与此同时,她忽而觉得她的心口疼得厉害,她的手连同红绳一起捂在心脏的地方,艰难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却仍然觉得自己像是要窒息一样痛苦,最终她难以承受这样剧烈的痛苦,倒在地上晕倒了过去。

小说《阻止竹马结婚的理由》 第2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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