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电闪雷鸣。

亦是我心墙坍塌的声音。

我煞白着一张脸，怔怔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定住。

感受到我这边强烈视线的顾尧缓缓转头，与我对视的瞬间，眼中迸发出无处遁形的慌乱。

方才得意的脸上像是有什么一寸寸碎裂开。

「姐姐？」

跟他刚才说话的口吻……一样恶心。

我捂着胸口，想迅速逃离这个地方。

转身却被人碰掉了伞，只得手足无措朝前走。

熟悉的空洞茫然随着冰冷的雨水将我打湿。

我听不见路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听不见身后顾尧的呼喊。

恐慌感死死抓住我，我又开始下坠。

混乱的脑海中浮现心理医生面露喜色地恭喜我，说我最近半年的状态控制得都很好。

「是遇到了能疗愈你的人么？」

我当时点了头。

可是如今让我狼狈不堪地在雨中狂奔，全身发麻，近乎失温的，也是这个人啊。

一切这样可笑。

身体里有个声音叫嚣着快逃，快逃。

我奔走在夜雨笼罩的城市中心。

只听见刺耳刹车声后的剧烈撞击。

那个瞬间，我看见顾尧撕心裂肺朝我奔来，紧紧抱住我一起卷进了车底。

我甚至有些庆幸，这惨淡的人生终于落幕。

最后那刻，我掀开流血的眼帘看见顾尧躺在我身边。

他紧紧拽着我的手。

可有什么用，钢管贯穿了我的胸口。

再看看顾尧，尽管头破血流，可总没我惨。

他支起血淋淋的手臂，将我和他相距的那半米一点点缩短，碎裂的手掌抚上我的脸。

「不要害怕。」他说。

说得好听，伤势最重的又不是他。

人对自己的死亡是有感觉的，我已经知道我死定了。

胸腔已经痛到失去知觉，尽是不甘。

我救回了杀死周澈的凶手，当然该死了，可他呢？

「顾尧，你真该……」死。

嗓子一阵血涌，还没说完，已发不出声。

可他似乎懂了。

他本看着我满身的血慌乱无措，闻言愣住片刻，居然笑了。

像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也好，我不陪着你，你会害怕的。」

随即在我死死盯住的目光中，拿起身边那根细且尖锐的削尖的管子，猛然***了自己的胸口。

瞬间发生，血流如注，他似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我心惊着，眼很酸，想问他，这算什么？

结果却再也说不了话，意识坠进无垠黑暗。

再度睁开眼，我回到了两年前的房间。

看到的却是周澈的脸。

小说《坠落》 第4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