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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当初都说好了我哥在魔都,咱们一起去魔都工作,这会儿你又变卦了,非要去江东,去江东干嘛?”

火车上,陈韵对悻悻在自己身边坐下的丈夫一阵数落。

何太清挥去离别的愁绪,陪着笑脸想要解释几句,事先没跟妻子商量突然变卦,是他做得不对。

不过陈韵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数落。

“去江东咱们就老老实实去江东,可你让小纯买的什么票?”

“江城的票,你说咱们去江城干什么?去江中省干什么?去走亲戚还是访友?你连四九城都没出过,难道还能有朋友在江中不成?”

“一日三变,人坏多作怪,你今天给我老实交代清楚,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我去旅游不行吗?没朋友我就不能去交朋友?”

何太清本就因为离别有些伤感,听了陈韵一通数落和威胁,牛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我去哪里还有向你申请打报告?出嫁从夫,我是你丈夫是一家之主,你就得听我的,夫字出头那是什么?”

“我这个一家之主做了决定,你只能服从,坚定的服从,不服从也得…也得…”

“也不是不行。”

正在慷慨激昂之时,何太清忽然看到陈韵冒火的眼神,连忙改了口,小声嘀咕这句“也不是不行”,声音小到聪耳难闻。

心中却大声喊了一句:“不服从也得服从。”

陈韵没听清他嘀咕的什么,也没把何太清的话当回事,这些都是老调长谈了,这几个月她耳朵都能听出茧子来。

玉面寒霜道:“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家里的事我什么时候没听?现在咱们说的是公事,在组织里我是你上级,你就得听我的,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何太清眨巴着嘴,一时无言以对,当初为了追求陈韵,舔着脸让陈韵介绍加入了组织,这样一来,陈韵不光是他介绍人,还成了他直属领导。

可他何太清是甘心被老婆领导的人吗?

“早晚超过你。”小声嘀咕一句,犟着脖子道:“我自有打算,现在不跟你说,你过几天就知道了。”

“你,死倔驴,不老实交代就别跟我说话,不想理你。”

陈韵冷哼一声,一气之下扭过身子靠在窗户上,不再搭理何太清。

见她这样,何太清嘟囔道:“不说话就不说话,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

一拉衣服,同样扭过身子,屁股一撅,把陈韵挤到了里面。

陈韵那叫一个气啊!

都多大的…都是娶了媳妇的人了,还跟她玩这种小孩子游戏?

“我…”

陈韵想转身捶这倔驴,犟牛一顿,又想到丈夫皮糙肉厚,估计巴不得自己去捶他呢!然后故意将自己抱住,说什么怕自己打他,慢慢的自己就消气妥协了。

以前每次闹脾气不都是这样被他化解的吗?

“哼!这次我还会上你的当?不认错休想让我理你。”

陈韵一咬牙,屁股同样朝他一撅,不过用力不大,怕把这倔驴挤到地上去。

“呵呵。”何太清心中暗乐,“还说不理我,这不是理我了吗?”

再次撅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较劲,忽然陈韵发现自己又上他当了,气恼之下用尽全力一屁股撅了回去。

何太清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差点掉下了座位 。

“噗…”陈韵想笑,瞄到丈夫回头,赶紧闭上了嘴,眯着眼睛假寐。

何太清没有生气,看着老婆的样子乐呵呵的笑了一声,重新坐好抵着她屁股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韵一直没有感觉到丈夫的动作,心里不免诧异。

悄悄回头看去,发现丈夫就这样睡着了,鼻子里有轻微的鼾声传出。

陈韵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也不觉得冷啊!”

连忙站起来朝白小纯招了招手。

“夫人怎么了?”

“拿件大衣来。”

很快白小纯就拿了件大衣递到陈韵手里。

陈韵接过大衣,动作轻柔的帮何太清盖上。

温柔的看着丈夫那还显稚嫩的面孔,悠悠一叹,掰着手指道:“脾气又倔还古怪,动不动就闹脾气发疯,自以为是,大男子主义,独断专行,在家不讲道理,晚上跟牛似的爱折腾人,没有半分优点可言,我当初怎么就信了你的花言巧语呢?”

陈韵愤恨的捏住何太清耳朵,转了又转,不过怕把他弄醒,没有用力。

“呵。”忽然,陈韵发现何太清嘴角流出一丝口水,轻笑了一声,“真跟个孩子一样。”

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轻轻帮他擦拭干净。

把丈夫身上的大衣掩严实了,这才在他身边坐下,靠在车窗上想着心事。

“临时改了行程,该怎么和哥哥说呢?又该怎么给组织解释呢?”

“哎呀,都是死倔驴作妖,真烦呐!”

深夜,疾驰的火车不知到了哪里,何太清悠悠醒来,发现身上的大衣,心中一片温暖。

憋着微笑将脸绷紧,扭头去看陈韵,发现妻子睡着了,这才咧嘴笑起来。

看到陈韵在睡梦中紧抱身子,何太清连忙将身上的大衣盖在她身上。

坐在边上温柔的看了她一会儿,何太清开始掰着手指。

“不温柔,差评。不体贴,差评。在家还敢跟我动手扭我耳朵,差评。不会做饭家务只做一半,差评。还经常跟家主我争夺主权,差评。”

每念叨一句何太清就会按下一根指头,当五根手指按完,何太清又将小拇指给伸了起来,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还有什么。

忽然他听到一丝细微的声音,连忙说道:“对,还有磨牙,睡觉磨牙,差评。”

“唉,这么多缺点,我当初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上了你的贼…贼…”

何太清正在数落,没想原本睡着的陈韵突然坐起,顿时变得结巴起来。

“怎么,你想下去?”

何太清缩缩脖子放下了手,赶紧靠在座位上闭眼装死,就是不说话。

陈韵看着他的样子噗嗤一笑,没好气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疼得何太清直裂牙,这才靠在他身边坐下,将大衣搭在两人身上。

何太清“嘿嘿”一笑,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陈韵没有抵抗,任由脑袋靠在他肩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也把头靠过来,靠我头上。”

“那像什么话?我一个大男人……”

“嗯?”陈韵轻哼一声,伸手就去拧他耳朵,没想却抓了个空,何太清见势不对,早已将头靠了过去。

“切。”陈韵翻了翻白眼,顺势就把手搭在了他脖子上。

没多久陈韵睡着了,何太清看着他轻声呢喃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没凭没据,说出来你又得说我在发疯。”

“九月份直皖大战就要爆发,皖卢兵力劣势,咱们只要拉起一支土匪队伍,必定能运作成正规军,我已经在江东布好了棋,到时候混个团长不成问题,大战中只需小胜一场,再用手段吞并一些皖系军队,最后暗中倒戈,一个师长跑不了。”

“那时咱们发展好队伍,暗中让组织和南方接触,等明年北伐开始,再这么一倒戈,江司令不得给个军长?有了几万人马在手,不比去魔都搞地下工作有用?”

“至于为什么去江中?那里有座县城叫红鞍啊!红鞍有一股旋风,大山里还有一个编箩筐的俊俏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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