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琪垂着头，她隐隐差距到纪嘉许在敷衍她。她自顾自挑选着，不再去征求纪嘉许的建议。突然，纪嘉许看到了人台模特上穿着的一件T恤。这件T恤，和徐栀意上高中的时候经常穿的那件很像。...
司机很快赶到，开车送纪嘉许和安小琪去了商场。
VITA商场，三楼。
这一层都是女装。
安小琪在开心地挑选着，不时拿出一条裙子问：“言叙，这好看吗？”
纪嘉许点头，但是神色没什么波动。
安小琪垂着头，她隐隐差距到纪嘉许在敷衍她。
她自顾自挑选着，不再去征求纪嘉许的建议。
突然，纪嘉许看到了人台模特上穿着的一件T恤。
这件T恤，和徐栀意上高中的时候经常穿的那件很像。
纪嘉许一个转头，又看到一条裤子。
这条裤子徐栀意似乎也穿过。
再看向四周，到处都有徐栀意的影子。
每一件衣服，徐栀意都好像穿过。
而每一件衣服，又好像都穿着徐栀意。
纪嘉许瞳孔震颤。
原来徐栀意在他心中已经待得足够久，久到对她的面容、穿着都历历在目。6
突然，远处几个女孩子看过来。
她们对纪嘉许和安小琪指指点点。
安小琪不服气，瞪向她们：“你们在说什么呢！”
那里面一个女孩走出来，对着纪嘉许：“纪嘉许！昨天刚知道雪瓷死了，你今天就继续跟别的女人逛街，你有没有心？”
纪嘉许不以为然。
纪嘉许神色平静：“恶作剧也该有个度，让徐栀意别再装了，她以为串通好你和我爸，我就会相信吗？让她尽快联系我。”
徐栀意以前的大学室友瞪大眼：“纪嘉许，你真是疯子！”
说完，徐栀意室友带着其她女孩子走开了。
安小琪在一旁低着头：“言叙，或许我们都该接受事实。”
纪嘉许看向安小琪：“什么事实？”
纪嘉许这么一反问，安小琪就不敢说话了。
突然，她又抬头，讨好地笑着：“言叙，我们就别管雪瓷啦，她指不定是偷跑到哪玩去了，正在跟别人开心呢。”
纪嘉许攥紧手。
徐栀意在跟别人开心？
自他和她认识以来，他就没见过她还有别的朋友。
他面色冰冷：“今天就逛到这。”
说完，他转身离开。
安小琪红了眼睛，她跟上去：“言叙，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纪嘉许停下脚步，他看向安小琪：“你说，徐栀意死了还是没死。”
安小琪听到这话，嘴唇颤着：“要先去调查一下才能知道吧？”
纪嘉许颔首：“我就是这么想的。”
随后他将卡给了安小琪，之后自己大步离开。
原地，只剩下安小琪。
她手中紧紧攥着纪嘉许给的卡，面容在纪嘉许离开后，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
惊得两旁的营业员都躲远了些。
她勾起唇角：“徐栀意，你最好是真的死了。如果你能逃离病魔的控制，那么我也会把你掐死在病床上让你再也醒不过来。”
徐栀意有癌症，这件事纪嘉许一直不知道。
安小琪心中清楚，徐栀意估计是真的死了，死于癌症。
安小琪抚摸着手中的银行里，因欲望得逞而喃喃自语：“徐栀意呀徐栀意，得癌是你活该，瞒着言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就这么死了吧，让我当薄家的富太太就好。往后我会给你烧纸钱的，你就在地下安息吧。”
他摸着心脏的位置，皱眉。徐栀意的死只是假消息不是么，他为什么要难受？司机把他送到金华别墅。一下车，纪嘉许迎面就是自己的父亲薄钟。薄钟皱纹加深了，头发似乎也花白了不少。...
VITA商场外。
纪嘉许上了司机的车。
司机问：“薄少爷，目的地是哪？”
纪嘉许面色平静：“金华别墅。”
司机有些诧异，明明他是和安小琪一起进去的，却一个人出来，真是怪事一桩。
但是他不可能异议自己雇主的选择，于是他发动引擎，飞速驶往金华别墅。
纪嘉许坐在后排座位，戴上耳机，熟悉的旋律流出。
这首歌叫《青悠》，是高中时他经常会对徐栀意唱的一首歌。
徐栀意经常会因为成绩的波动而情绪沮丧，但是每次一听他唱这首歌，她就会立马破涕为笑。
纪嘉许回忆着以前的一切。
他还能回到那时候，回到和徐栀意还是亲密朋友的时光吗？
但他的心里，竟隐隐地有些痛。
他摸着心脏的位置，皱眉。
徐栀意的死只是假消息不是么，他为什么要难受？
司机把他送到金华别墅。
一下车，纪嘉许迎面就是自己的父亲薄钟。
薄钟皱纹加深了，头发似乎也花白了不少。
他看着纪嘉许，面色严肃又疲惫：“这几年你将公司管理的很好，以后就由你全权接管了，我累了，也该彻底退了。”7
纪嘉许点头：“好的，爸。”
薄钟看着地面，似是有些出神。
纪嘉许沉默，他和父亲关系其实是比较生疏的。
所以他绕过薄钟，向别墅门口走去。
谁知薄钟苍老的声音响起：“儿子，小琪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纪嘉许停下脚步，他语气淡然：“嗯。”
“至于雪瓷……”
“她还活着。”纪嘉许倏然打断他的话。
薄钟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沉默了会儿，没有反驳。
纪嘉许也继续往别墅走去，看着他的背影了，薄钟轻声自言自语：“别像我，等到曾经喜欢的人死了，才开始后悔……”
纪嘉许上到二楼，走进自己的书房。
他又戴上耳机，听着古典音乐，准备写论文作业。
但是他的心绪很不定，他总觉得有什么在扰乱着他。
一个月过去，这天，纪嘉许坐在西餐厅。
他看着自己一个月前给徐栀意发的消息：“你在哪。”
但是这一个月来，徐栀意都没有回她半个字。
眼前一个小麦色肌肤的阳光青年走来，他拍了拍纪嘉许的肩：“你可真会使唤人，我刚回国就把我叫出来陪你吃饭。”
纪嘉许面色沉静：“是谁在微信求我请吃饭，我就暂且不提。”
魏风叶叹气，随后坐下：“你是我发小，吃饭我不找你找谁？”
随后魏风叶打量空座位，以及四周：“奇怪，今天就我俩？”
纪嘉许默不作声。
小学时候，魏风叶和他还有徐栀意、安小琪在一起玩得比较多。
但魏风叶初中出国后，基本就只跟他联系了。
所以魏风叶现在不清楚其他人的状况也正常。
魏风叶八卦地探过来头，用手挡着嘴：“言叙啊，你就跟我说，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纪嘉许缓缓开口：“我已经订婚了。”
如果不是徐栀意联合他爸演的那场戏，他甚至已经结婚了。
魏风叶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好在餐厅侍者此时送过来水，魏风叶这才端起一杯水咕噜咕噜灌下让自己压压惊。
随后他抹了抹嘴，看着纪嘉许：“你跟谁订婚了？徐栀意？”
纪嘉许皱眉：“为什么你觉得是她。”
魏风叶拿水壶给自己水杯里倒水，又给自己灌了一杯，这才说道：“徐栀意不是一开始就喜欢你嘛，你刚把她带到我和小琪面前的时候，啧啧，你都不知道她看你的那眼神。”
纪嘉许皱眉：“什么眼神？”
“就是喜欢你的眼神啊。”魏风叶瞪大眼，“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敢打赌，安小琪绝对也觉得徐栀意喜欢你。”
那个马克杯很熟悉。纪嘉许突然想起，这是徐栀意考上大学的那个升学宴，送给自己父亲的一个品牌联名限定马克杯。那时候的他甚至隐隐觉得不屑。三位数的杯子太过廉价，若是别人送给他，他不会稀罕。...
这下，是轮到纪嘉许震惊。
魏风叶看着纪嘉许这神色，只觉得疑惑：“你这啥表情？哎哟喂，不会是我们都看得出徐栀意喜欢你，只有你一个人没察觉出来吧？”
魏风叶拍着大腿，几乎是要放声大笑。
旁边正在用餐的人瞪了他一眼，魏风叶这才收敛了一些。
纪嘉许攥紧手，他站起身：“饭我以后请。”
说完，他就离开。
魏风叶赶忙追上：“纪嘉许，发生啥了，你这么激动干嘛。”
纪嘉许走到西餐厅门口，外面夏日炎炎。
纪嘉许的T恤后背微微浸了些汗，他又重新拨通徐栀意室友的电话。
那一边，徐栀意室友接通：“喂？哪位？”
纪嘉许缓缓开口：“你说徐栀意死了，证据是什么。”
徐栀意室友先是愣住，随后语气很愤怒：“纪嘉许，你是疯了吗！我身为她的室友，如果她没事，怎么可能会咒她死？”
说完，徐栀意室友就挂断电话。
纪嘉许想再打过去，但是已经打不通。0
魏风叶在一旁叹气：“言叙啊，你处理事情也太直接了吧，有点直男癌。”
他拿过纪嘉许的手机，给刚才打的那条手机号编辑短信：“不好意思，我刚才语气有点重了，但我也是因为雪瓷死了太难过才会……”
纪嘉许皱眉，这不是他的说话风格。
谁知魏风叶还没编辑完，徐栀意室友就已经发来一条消息：“你要证据？骨灰盒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不信？还要什么证据？非要徐栀意自杀在你面前，你才能信吗？”
魏风叶震惊，纪嘉许则是攥紧手。
他夺过自己手机，给徐栀意室友发信息：“不可能，我不信。”
过了一会，又是一条消息：“纪嘉许，我真为雪瓷不值！你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她的喜欢！你不就是长得帅了一点吗，把雪瓷伤得那么深，现在又装出这幅样子，你就是一个渣男。逼得雪瓷有家不能回，有朋友无法联系，一个人孤孤单单病死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你不是不相信她死了吗？那最好，你永远别去她墓前，省得扰的她死后也不得安宁。”
纪嘉许握紧手机，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魏风叶赶紧好言相劝：“好了好了，你爸不是跟温家那边有来往吗？你问你爸就是了。”
纪嘉许听到魏风叶这话，立刻打车回到薄家老宅。
薄家老宅里，纪嘉许父亲薄钟在和管家闲聊。
纪嘉许站在那，等了一会。
突然，他看到父亲茶几上放的马克杯。
那个马克杯很熟悉。
纪嘉许突然想起，这是徐栀意考上大学的那个升学宴，送给自己父亲的一个品牌联名限定马克杯。
那时候的他甚至隐隐觉得不屑。
三位数的杯子太过廉价，若是别人送给他，他不会稀罕。
可如今又看到那“廉价”的马克杯，纪嘉许的眼睛却无法从那杯子上移开。
因为当时，徐栀意也想送他一个礼物。
他还记得徐栀意在升学宴时对他说的话：“言叙，谢谢你在高三一直陪着我。我那么多负能量都给了你，但是你还是很有耐心劝导我……”
纪嘉许那时候给她的回答好像只是一句——没事。
在他看来，劝解朋友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徐栀意却把这件事看得很重要似的。
他心里其实隐隐有一丝膨胀感，别人需要他，他就会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
但兴许就是他的傲慢，不断在伤害着徐栀意。
毕业后，他就再没回过这儿。徐栀意还在项市时，不止一次想拉着他回来，但都被他拒绝了。纪嘉许就在校园里漫无目地走着。他不自觉走到了操场，那里他曾唱过一首歌。...
纪嘉许攥紧手，他的心隐隐痛起来。
薄钟这时看到了他的存在，神色叹然：“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纪嘉许看着自己父亲：“徐栀意她到底在哪儿。”
薄钟叹气：“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她死了。她的骨灰盒你也看到了。”
纪嘉许攥紧手：“那是假的。”
薄钟看着自己茶几上的相框：“徐栀意就死在你和小琪订婚那天，这就是事实。”
纪嘉许的眸子一下子紧绷起来：“您确定么。”
薄钟虽然老了，但眼神依旧锐利：“我什么要骗你？”
纪嘉许看着自己父亲：“你说为什么？”
薄钟面色阴沉：“儿子，你之前说过不想再提雪瓷，现在为什么还要一遍一遍问？你结婚的对象是安小琪。现在徐栀意死了就死了，与你无关。”
纪嘉许走上前，将父亲面前的相框拿起。
那相框里的照片，是年轻时候的薄钟和年轻时候的徐栀意母亲陈香的合照。
纪嘉许居高临下：“你讨厌雪瓷，因为雪瓷是你心爱的女人和他丈夫的结晶。正因如此，你才会支持我和小琪结婚，因为只有这样，你和温阿姨才不会是亲家关系。”
心里永恒的伤痕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揭开，薄钟猛地站起身，他指着纪嘉许：“孽子！我支持你和安小琪订婚，还不是因为你一直都喜欢安小琪！”
纪嘉许面色平静：“如果我说，一直以来我心中喜欢的，其实是徐栀意呢。因为你喜欢徐栀意的母亲，我才一直刻意疏远雪瓷。”
薄钟身子一颤，他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他盯着纪嘉许的神情，却看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最后，他无力的颓坐回沙发，眼睛都是血丝：“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陈香和雪瓷，都死了！”
纪嘉许听到父亲这话，将相框放下：“我不信雪瓷已经死了。”
薄钟无力地坐下：“她死了，你接受事实吧。”
纪嘉许转身就离开。
背后，薄钟一边咳嗽一边大声：“徐栀意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纪嘉许离开了老宅。
他站在马路边，看着车流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一种沉重的感觉压在他的心头。
徐栀意……死了？
哪怕是父亲这么说，他也不会相信。
电话铃声响起，纪嘉许接通。
对面是魏风叶：“言叙，徐栀意真死了！千真万确！”
纪嘉许一下子挂断魏风叶电话。
他转而给司机发微信：“带我去钟南大学。”
司机很快就到，纪嘉许上了车。
车飞速驶往钟南大学，外面的风景在不断后退。
手机提示音在不断响起，亮着的屏幕显示是安小琪：“言叙你在哪呀，最近都没见面了，出来玩吗？”
“去不去马尔代夫呀，我潜水证考到手了哦。”
“言叙你回我消息呀，言叙！”
纪嘉许将安小琪设置为免打扰。
这下，耳根子才清净起来。
他闭眸，在车内休息。
等到开到钟南大学门口，纪嘉许下了车。
他站在原地，看着两旁熟悉的情景。
无数次，他和徐栀意经过这里。
毕业后，他就再没回过这儿。
徐栀意还在项市时，不止一次想拉着他回来，但都被他拒绝了。
纪嘉许就在校园里漫无目地走着。
他不自觉走到了操场，那里他曾唱过一首歌。
那首歌的名字，叫《青悠》。
也就是高中时他经常用来安慰徐栀意的一首。
他从口袋拿出耳机，戴在耳朵上。
音乐app又开始播放那首歌。
那时候，他在操场上唱《青悠》，其实是唱给安小琪的。
可在人群中看到徐栀意后，他却一下子停下来。
他的心中居然有一阵负罪感，好像是专属于徐栀意的歌，他却献给了别人。
宿舍楼被挡板围住，里面塞了炸药。纪嘉许意识到，这片女生宿舍区太过老旧，会被拆除后重建。他站在原地，一时间怔住。拆除，重建？...
纪嘉许闭上眼，回忆到高三。
徐栀意似乎又穿着校服站在他旁边。
她那么专注，眼睛一直在他的脸上。
她听着她弹吉他，听歌词唱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徐栀意突然笑了。
那时候，纪嘉许还不知道徐栀意那笑的含义。
可现在他知道了。
原来他和徐栀意，才是真正的双向暗恋。
纪嘉许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缓缓朝徐栀意宿舍楼方向走过去。
在大学开学第一天，他曾把徐栀意的行李送到她宿舍楼下。
周围很多视线投来，徐栀意很不好意思：“这样会不会断了你的桃花？”
那时的他回应：“不会，因为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可现在，在徐栀意已经消失后。
纪嘉许好想回到曾经，告诉徐栀意——
桃花断送于此也可以，这辈子他只要她就好了。
不知不觉走到徐栀意宿舍楼前，纪嘉许发现居然有一群人在围着。
他摘下耳机，看过去，发现是施工队在那。
宿舍楼被挡板围住，里面塞了炸药。
纪嘉许意识到，这片女生宿舍区太过老旧，会被拆除后重建。
他站在原地，一时间怔住。
拆除，重建？
那么曾经帮徐栀意提行李、在宿舍楼下等她下楼的回忆怎么办？！
纪嘉许冲过去。
一开始，没人注意到他。
施工队在指挥着，炸药很快就会爆炸。
突然，一个施工人员注意到了纪嘉许。
他在后面大叫：“快离开！炸药已经在倒计时了！”
纪嘉许却依旧在不断往前跑着，他知道，徐栀意没有死。
因为他看到了徐栀意，雪瓷正在即将被摧毁的建筑物下等着他。
几个施工人员一下子跑上来，拉住纪嘉许死命把他往后拽。
刚到安全距离，只听轰的一声，身后的建筑物一下子坍塌。
浓烟滚滚，碎石遍地。
纪嘉许这才回过神，他踉跄着转过身对着破碎的宿舍楼。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跑过去。
身后的施工人员在喊着：“你是不是脑子不好啊！”
终于，纪嘉许被几个工人看在一旁。
他的身上虽然有些土灰，可是面容还是俊美且有冷感的。
周围一些人在窃窃私语：“真可惜了，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子，却疯了。”
纪嘉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周围的话他一概听不到。
他刚才看见，徐栀意倒在了大楼之下。
而他没有救成。
突然，安小琪气喘吁吁跑过来。
她眼睛红红的：“言叙，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往那里面跑？”
纪嘉许看着地：“雪瓷在那里，我刚才可以救她的。”
安小琪终于忍不住了，她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你一个月都没找我，消息不回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得了疯病，说徐栀意还活着！纪嘉许，我求你快醒过来吧！徐栀意早就死了，她一个月前就死了！”
纪嘉许转身要走，但是安小琪死死抱着他不让他走。
安小琪指着身后那堆废墟：“你说徐栀意在那是吧？那行，你就待在这，等施工队把东西都带走，你看看你能不能找到徐栀意的遗体！”
纪嘉许一下子甩开安小琪的手，他神色冰冷：“好，那就在这等着。”
安小琪瞳孔震颤，她蹲在一边，抱着头，几乎是要尖叫出来：“纪嘉许，你醒过来啊！！！”
纪嘉许则站在那，一动不动。
他只是看着远处施工队在处理宿舍楼的碎石。
一个小时过去。
安小琪终于受不了了，她站起身，眼泪滑落：“言叙，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
纪嘉许没理安小琪，他朝那堆废墟走去。
安小琪在后面大叫：“纪嘉许，我恨你！！！”
但是纪嘉许没理她，他只是在那堆废墟中扒着什么。
突然，一个破碎的陶瓷娃娃碎片被从土石中挖出。
纪嘉许认出，这是他在徐栀意过生日时送给过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薄父愠怒：“你在说什么！”纪嘉许攥紧手：“总之婚约取消。至于您自己的伤痛，别转移到我身上。”纪嘉许挂断电话，他的心绪很是烦躁。他看着茶几上破碎的陶瓷娃娃碎片。...
一边，无数庞大的机器在运转着。
这显得纪嘉许半跪在这，身形格外渺小。
他继续扒土，将所有碎片都挖出，在一旁可以拼出一个完好的陶瓷娃娃。
施工队大哥又走过来：“好了小伙子，差不多就行了。你女朋友刚刚都跑了，你还站这干啥，赶紧回去。”
施工大队就要赶人，但此时纪嘉许站起身。
他看着这个大叔：“死去的人，还会再回来么。”
施工大叔愣住，随后从口袋里摸着，但半天没摸到根烟。
随后他叹气：“反正我老婆死了我就没再娶，你还年轻，机会还多。赶紧回去吧，别让你家里人担心。”
夕阳西下，纪嘉许怀中揣着碎片，缓缓朝学校门口走去。
徐栀意此时此刻也是这样，想陶瓷娃娃般破碎了一地吗？
如果他还能找到她，他可以将她拼凑完整吗？
……
晚上回到家，纪嘉许将陶瓷娃娃碎片放下。
他这才看到自己手指被划破。
纪嘉许清洗后，简单包扎了一下。
紧接着就是电话响起。
纪嘉许接通：“爸，什么事。”
薄钟很是愠怒：“你今天怎么把小琪惹生气了？”
纪嘉许语气冰冷：“是她自己找来的。”
薄钟不满：“她是你未婚妻，你不能哄哄她？”
纪嘉许缓缓开口：“爸，明天我们见一面，我有事要说。”
薄钟愤怒：“如果是取消婚约的事，我坚决不同意！”
纪嘉许平静：“由不得您作主我的婚姻。”
薄钟那边沉默了。
之后，薄钟才像是妥协：“我只是不希望你辜负安小琪，毕竟徐栀意已经死了。你好歹弥补一下还活着的人，对不对？”
纪嘉许冷笑：“因为您年轻的时候被人辜负了，所以现在才要求我去当个老好人？”
薄父愠怒：“你在说什么！”
纪嘉许攥紧手：“总之婚约取消。至于您自己的伤痛，别转移到我身上。”
纪嘉许挂断电话，他的心绪很是烦躁。
他看着茶几上破碎的陶瓷娃娃碎片。
原来他对徐栀意的感情一直都存在。
而他似乎是出于父亲的原因，才一直强行压抑自己对徐栀意的感情。
因为父亲喜欢徐栀意的母亲。
父亲想要再娶徐栀意的母亲。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和徐栀意在一起，父亲和徐栀意母亲的关系会变得很尴尬。
换言之，他一直以来的选择都只是在照顾父亲的感受。
电话铃声又响起，还是薄钟。
纪嘉许没有接通。
他只是微信回了个消息：“我会出国拓展海外业务，至于公司，你可以先去物色别的继承人选。”
……
出国前的几天，纪嘉许把自己关在家里，将陶瓷娃娃一点点拼凑好。
他觉得徐栀意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做这些事。
虽然周围的人都在说徐栀意已经死了，但他打心眼里不承认。
说是不承认，但或许也有些逃避的成分在里面。
但只要他没亲眼看到徐栀意死去，他就会认为徐栀意一直活着。
这一天，别墅门被敲响。
一阵门铃声，纪嘉许通过监控看出去。
是魏风叶。
魏风叶还是那副阳光男孩的模样，带着在美国待久了特有的傻气。
他刚走到门口，正准备揽上纪嘉许，但一看到纪嘉许的模样直接大吃一惊：“纪嘉许，你在当乞丐？”